摇摇晃晃如同坐船,宋珂在车里恍惚地想,人家一定觉得他们两个很无耻。可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,他太想太想陈觉。
多少次梦到陈觉还在,什么都没有忘记。卫生间里水漫金山,那台二手洗衣机呜嗡呜嗡地响。陈觉上完厕所出来就嚷嚷:“下个月必须得换台洗衣机,再这样下去我估计水能漫到客厅来你信不信?”
沙发上的宋珂在查存款数字,心里盘算着下月够不够发工资,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。陈觉过来取下他的眼镜:“你现在连我说话都不听了?”
宋珂抬起头,眼中薄薄一层恼意,视线却略微有点呆滞样:“谁让你整天那么多废话。”
陈觉就笑:“怎么,讨厌我了?”
“眼镜还我。”
结果他一个箭步就搁到冰箱上面去,气得宋珂指着他的鼻子训:“你精力过盛是不是,少捣一次乱会怎么样?去,把衣服晾了。”
陈觉皮糙肉厚的也不怕骂,哼着歌就去了阳台,一边晾还一边低声调侃:“高兴的时候是刀子嘴,不高兴的时候也是刀子嘴,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你了呢?”
可是还有一句话没有说,他偏偏爱着这样的宋珂。他要那一张好胜的嘴,要那一颗柔软的心,更要那一副坚毅的骨。
那个时候陈觉做那些事无非是为了引起宋珂的注意。如今他什么也不用做,宋珂的全部注意力就在他身上。
车里面昏暗不清,陈觉看着身下的人。大约因为累,宋珂的样子很清瘦,脸色也被折腾得有些泛白,目光却很清明地定在陈觉脸上,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。
陈觉替他擦汗,吻他的眼睛却很轻:“疼要说。”
又去吮他的指尖,是甜的,巧克力味。
宋珂喘息着点了点头,可是直到结束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,舒服的时候忍着,难受的时候也忍着,只有最最沉溺时会叫陈觉的名字。
后来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,腿一直抖,因为身体状况太差了。陈觉不知道,以为他冷,就把大衣盖在他身上,自己开车,让他睡在后面。
停车场出口是个斜坡,外面就是空旷的施工地,曾经的一座写字楼被拆空了。临江这地方一天一变,除了记忆,其余什么都不复从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