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倒也有人说,这杜大家给春喜班赚了这么些大洋,可真是树倒猢狲散,连个下葬银子都不愿意出了。”
在警察厅囫囵听了各种话,还遇上俩大檐帽在一房间门口调解俩吵架吵到警察厅来评理的,洛萤悄然离去,
不管在哪,日子都是一日一日的过,早起练功松散筋骨,上午在铺子里忙忙叨叨,打算盘看账本,写票子学掌眼的功夫,午休过后是看会儿书,下午等过了三四点钟,溜到天桥去看看热闹,或是去街上逛逛。
一周多时间转瞬即逝,当铺里谈论的内容除了每天报纸上的时兴新闻,就是周遭街巷邻居谁家谁家的新鲜事。
“头道胡同儿那林家要办喜事儿,听说是儿子娶妻,今儿个落座,请了常家的厨行过来。”
少年头火速送上第一手线报。
“那林家儿子不是去那西洋留学了?还能愿意在家办婚礼?”徐长平应了一声。
“那谁知道去?兴许是林家老太太又以死相逼了。”王小田咕哝着。
洛萤打着算盘听着热闹,京城本土人家,甭管是红白寿喜事,都要在自宅中办事,结婚之时的姑娘家“坐着出街门”,“坐着进街门”,在饭庄子办事的极为少见。
眼下这八卦就是头道胡同的林家要在自家办喜事儿了,不过这倒是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。
今儿个是五月初一了,洛萤跟着两位掌柜晚上提着灯又溜达的出了门,再趟鬼市,这第二次来比第一回 熟悉了很多,只不过依旧没遇着什么心仪的东西。
倒是崔先生买了一对核桃在手里盘着,不是什么稀罕物,但价格比正常低一些。
夜色深沉,这时候街上早没了胶皮车,离车夫出工也早着呢,崔先生一手盘着核桃一边感慨:“也不知那电车什么时候能铺过来,一两铜元便可坐好一段路程。”
“要是那电车通了,拉胶皮的可不愿意,都坐电车了谁还坐胶皮去?只怕那电轨半夜都被人毁了去。”王小田摇了摇头,着实不看好电车能铺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