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刀很久没有出鞘了。
它也很久没有杀过倭人了,归鞘百年。
老伙计们不再,在,那一双双疤痕遍布的粗壮大手,一个个遍体鳞伤的血雨中人。
这一次,无人变鸳鸯阵,无人骑马持刀。
无入阵曲,无破阵乐。
倭寇在此,苗刀当战。
这是苗刀的使命与职责,数百年来,从来如此。
身为一个具有自我意识的诡刀,杀人而已,再简单不过。
当血色浸染了苗刀的身躯,它仿佛几百年来终于再度受到了滋养。
苗刀想起了很多很多的面孔,那些仿佛在记忆里逐渐消亡的,渐渐遗忘在曾经的面容。
那个总是用刺绣手帕心疼擦拭自己的年轻小子,帕子是他的未婚妻绣成,总是一边轻轻擦着刀,一边念着家中的老娘,还有未过门的妻子。
那个嘴里总是念叨着想要饮酒,大口喝酒大口吃肉,早点打完仗,回家了看娃娃的大胡子。
那个离家多年的老卒,永远面无表情,冷着一张脸,只有在收到一封家书时才会露出一抹浅淡的看不清的笑容。
他们有人中了刀,有人断了臂,有人伤了腿,也有人永远留在了战场上。
他们都是苗刀的老伙计们。
苗刀仿佛受到了什么指引,它飞刀而行,刀身已被血迹染了半红。
暗暗夜色之中,无人知晓它要去往何方。
苗刀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