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是被顾尉一问，那股委屈劲上来了。

就像小孩被别人骂了，可以在别人面前逞强，装作很坚强的样子，但回到家，被家里人、关心他的人一问，眼泪自己就忍不住下来了。

因为他知道顾尉会关心他，会安抚他。

纪冉把脸完全埋进顾尉脖颈处，缓了会又抬头小狗似的亲着顾尉的下巴。

这次不用顾尉问，他先开口了，告状似的，被泪水洗得黑黝黝的眼眸望着顾尉，先让人心底一软:“他又骂我。”

顾尉尽量收住自己眼底的狠厉，将他耳边的发丝别在耳后:“他骂什么了。”

纪冉:“无非就是那些话，什么垃圾之类的，还说我没人要。”他耸耸肩，无所谓道，“对我没什么影响了，我都听腻了。”

顾尉脸色沉得跟黑炭似的，纪冉看见就笑了，捏他的鼻子，又去弄他的嘴巴:“你怎么这么生气呀。”

顾尉低头亲亲他的鼻尖:“他一直这么对你吗？”

纪冉只有一两个朋友知道家里的情况，本来也不想跟顾尉说的，但他今天就想当个任性的小孩，和家长告状。

“嗯，他不高兴的时候我呼吸都是错，他从来不打我，就骂我，当着老师同学的面，在外面吃饭的时候也这样，反正骂我不分场合。”

纪冉:“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我不是亲生的。”

顾尉摸摸他的脸:“还有呢。”

纪冉闷闷道:“想不起来了。”

纪冉突然问:“老公，我爸妈都不想要我，你要我吗？”

有一瞬间，顾尉几乎绷不住脸上的表情，他用力抱住纪冉，嗅着纪冉发丝的味道，无比郑重道:“我要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