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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丛抽了抽鼻子,心里稍稍安定了,止住了眼泪,“恩”了一声,跟裴斯年静静拥抱了几分钟,就听头顶轻声道:“你今晚要不要去我家住?”

“……?”沈丛抬眼看他,脸颊微微一红:“不、不用了,我们这个节奏就很快了,先缓一缓……缓一缓……我、我没准备好。”

裴斯年知道他想歪了,点了点他的鼻子担忧道:“我是怕你在家害怕。”

家里的小兔崽子被送去参加夏令营,没人在家。

“我、我才不会。”沈丛硬邦邦道。

……在自己家,怎么会害怕?瞎说。

道别完后,望着裴斯年的车子走远,沈丛转身忧心忡忡上了楼,叶嘉誉也离开了,他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,又没忍住将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一遍,又将衣服给全部洗了……

因着裴斯年提醒,他将所有屋子重新检查了一遍,在卧室衣柜下面又找到了一个黑黑的窃听器,拿着窃听器沉默了一下,半晌说了一句“我和裴斯年在一起了”,然后拿阳台的砖头砸了下,似乎不够,又砸了一下,眼眶里的液体一下子就滚出来砸到了地面上。

一滴,接着 一滴。

手不能练武时,不仅父母不能接受,他也不能接受,可他太懂事了,无论如何都要装作接受的样子,更何况他救了兄弟,救了一个小提琴手,不该那么埋怨谢执的。

沉默寡言的沈世昌很久后才接受,他说:“你做得对,你做得很好……”

没人会想到,这会演变成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。

那么,他当年救谢执,又值不值得呢?又是不是真的做得好呢?他们学武救人,反过来被救下的人背后捅刀,又算什么?他现在只觉得浑身好冷,哪里都冷。

这一晚,他跟裴斯年互道了晚安,就迎来了不速之客。

是房东。

“沈先生,是这样的,这房子还有一个月就要拆迁了,你可能需要重新找房子了……”身宽体胖的中年女人把难处一一说了,叹了口气道:“你把水电还有物业结算一下吧,收拾好我就来收房……”

沈丛一点都不想再留了,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