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页

复来归 时雨余 1154 字 4个月前

“巳时三刻。”小厮不敢瞧他,拼命低着头,“热水已经给您备好了。另外,大夫说殿下您的伤虽然回复得快,但还需用药,何况您昨日还起了热。现在药正在为您煎着,一会儿就能端来。”

伤?

岑远对眼下这情况满心狐疑,不假思索地又问:“现在什么时候?”

“啊?”小厮没有立刻反应过来,心说这不是才刚问过吗,正要回话,就听岑远道:“现在是宁桓几年?”

小厮却觉得更奇怪,连自己脖子上的伤都没心思去顾了,抬头看向对方:“现在是宁桓二十三年,今儿个六月初六了。”

六月初六……

岑远顿时回想起那个伤指的是什么。

——宁桓二十三年五月,他闲来无事,一人去京郊出游,回京路上却遭人刺杀。

当时他刚喝得醉醺醺的,一时大意,让人在腹部捅了一刀。不过好在那刀之后他就清醒过来,不多时还是制服了刺客,捡回一条命。

然而就在同年七月,他的母妃蒋昭仪就因为饮食中被人连续下了一个多月的毒药,暴毙而亡。

自出宫开府之后,他不露锋芒、故作风流,就是想表现出自己对那把至高无上、却被宫墙重重围绕的宝座并无兴趣。但此刻母妃被害,他意识到隐忍就等同于无济于事,于是为了报仇,他投入了夺嫡纷争。

可在不久之后,他就觉得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实在是让人厌烦,便耐心告罄,决意不再疲于韬光养晦——

宁桓二十四年上元前夕,他干脆直接去取了幕后的罪魁祸首——当朝丞相段德业的项上人头。

而他也在当晚被收入诏狱,次日被赐毒酒。

在他的记忆里,这一切不过都是刚发生的事情,却没想眼睛一闭一睁,竟让他回到了七个多月前。

回到了这个暗流涌动,但所有事情都仍未发生的时候。

岑远眼底闪过一抹狠戾,走到桌边,为自己倒了杯水,一饮而尽。那壶里的水早就已经凉透了,凉意几乎渗透进五脏六腑,将毒酒贯穿时带来的热度尽数覆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