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四,你这带回来的话本还真是有些无聊。”今日又看了一整堂课话本的三皇子道,“就是关于这里面写的峥族,我倒是有些兴趣。”
“三哥竟然不知道?”四皇子道,“就在大宁往西的一个地方。据说那里的人长相与我们有异,文化也与大宁大不相同。不仅行事野蛮,甚至好用火刑!听说那晏家——”
他话音一顿,似是刚想起来今日起这太学堂里多了个人,往晏暄的身上瞟去一眼。
见对方的背影没有任何松动,四皇子又压低声音,与三皇子耳语道:“三哥不知道吧,听说晏将军的夫人就是峥人。”
说到这,他往晏暄的方向再次悄悄投去一瞥。虽然刻意低声,但四皇子也不过是刚过六岁的孩童,哪能完美地控制住自己,加之本就心有不屑,不自觉中就放大了些许声量:“前几日出宫买来这本话本时,我还见过一眼晏夫人的画像,长得极美,就是可惜红颜薄命,因为难产没了。”
他瞧着晏暄一边道:“听外面的人都说,这峥人天生命中是带煞的,与汉人相斥,更与天家相斥。三哥你说,这要是一半峥人一半汉人——”
——砰!
四皇子话还未完,就硬生生被一记拍桌声打断。
岑远缓缓起身,居高临下地垂眸看向后排,而那两人被拍桌声吓到,条件反射往后一倒,仰头望去。
“岑优。”岑远幽幽喊着四皇子的名字,明明还未变声,语调中却已经初显威严:“我记得昨日来太学堂的时候,似乎没见你舌头长这么长了啊。”
四皇子一哆嗦,老老实实喊道:“二哥。”
岑远道:“要不要我去和父皇禀报一声,说你这舌根都快嚼烂了,干脆割了算了。”
“二哥……”
“二哥!你别欺人太甚了!”三皇子已然回过神来,猛然站起,将四皇子拦在身后,“我们好歹还是兄弟,而那就算是晏大人之子,也不过是个外人。难道你今日就是要为这么一个外人,去父皇面前告弟弟们的状吗!”
岑远道:“若不是你们两人非要堂而皇之地在这太学堂里、在本人面前谈论这些传闻,我又何来机会去告这笔帐。”
闻言,三皇子便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语、刚收拾完书本正要离开的晏暄,哼笑一声道:“恐怕那个‘本人’根本就不屑二哥你为他出头吧!”
仿佛是顺应三皇子的话,晏暄行至三人身旁,礼貌行礼:“二皇子、三皇子、四皇子,在下先行告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