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
晏鹤轩“你”了好几声,却迟迟接不下去,只用一手按住书案。
“肖寒。”他难得喊这儿子的字,“你可知,这强扭的瓜不甜啊。”
“自然知晓。”晏暄道。
“那你为何……”
“父亲。”晏暄陡然打断对方,“母亲走的时候,您在想什么?”
晏鹤轩没想他会提起这个话题,怔了有好一会儿,硬朗的眼眉像是变了个模样,恍若被照进室内的夕阳印上一片柔和的光。
他收回盯着晏暄的视线,看向自己的双手。
“为父在想……”晏鹤轩喃喃,“为何自己这双手能持兵握刃、诛贼伐寇,却独独无法守护心爱之人。”
屋外大雁早已没了身形,整片天空被渲染成金黄色的一片,闲云慵懒地半挂在空中,风过无痕。
晏暄敛眸,半晌后才轻声道:“这就是我的原因。”
·
等晏暄离开书房,外面的天色已然暗了许多,连廊两旁悬挂的灯笼亮着微弱的光,倒是院墙外几乎亮如白昼,伴随着年轻男女错落交织的声音投入园内。
难得回一趟晏府,晏暄想了想,便干脆回了自己院子。
刚进院门,他就看见一人荡着腿坐在院墙上,手里捧着一个酒坛,正侧首望向永安大街的方向。
晏暄习武多年,在平时也依旧做到落足无声,然而当他甫一跨入院门,岑远就像是感应到什么,蓦然将视线投射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