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远看向晏暄,一脸玩味:“小将军,这你都还记得啊。”
烛火映照下,能瞧见晏暄喉结上下一滑,紧接着他说:“只要是你说的,我都记得。”
岑远没想到他今夜竟这么直接,结结实实地愣住了。
“你……”半晌后岑远回过神来,嗫嚅了一声,却不知要接些什么话。而晏暄望着他不语,只是伸长手去,将他身后的窗给关上了。
“热水要凉了。”晏暄道,“你先去洗吧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岑远没有过多反应,只讷讷应了一声,接着他就跟个提线人偶似的,被晏暄推回屋内,老老实实顺着对方的话,绕过浴桶前的屏风先去简单地梳洗了一通。
热水蒸得他脑子越发昏沉,出浴桶时差点溅出一地的水,而这一怔然等洗完后也没有好转。
他看着晏暄紧跟着去沐浴,隐约有衣物摩擦声绕过屏风缠绕到耳边。
那屏风最顶上有一小片半透的区域,此时透出背后的一道影影绰绰的灰影——即便还未戴冠,晏暄一直习惯将所有的头发高束,此刻能透过屏风望见他全无遮挡的颈部线条,一路延伸到宽厚的肩,再往下,便是隐没在屏风之后了。
岑远倏然挪开视线,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。
屋外薛家三人似乎已经用完了晚膳,去了另一间屋子里,此时院子静悄悄一片。
岑远起身去将门开了条缝,冷不防迎面吹了阵风。
也正是这阵风彻底把他给吹清醒了。
——定是今晚的他太醉,又和晏暄说了太多掏心话,加上方才在河边,他那莫名其妙、至今还不清楚缘由的冲动,这才让他产生一种……不,是太多让他难以置信的错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