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远微微眯眼,满脸惬意,恍惚间竟还滋生出了一丝困意,他闭上眼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乡间小路显得深远而漫长,时而有林荫笼罩,大雁南飞时发出悠长的鸣叫。
仿佛过了很久,晏暄才在他耳边轻声:“到了。”
岑远缓缓睁眼,就见面前水流潺潺,四周不似那晚一般杂草斑斓,倒还有几朵野花向阳而生。
视线所及范围的确是没什么人,岑远点了点头,手肘朝后面戳了戳:“下马。”
等把缰绳系到了树上,晏暄才问:“怎么想到要出城了。”
“晏暄。”岑远轻声唤道,“你还记得上次出来时我在薛叔家说的话吗。”
晏暄道:“记得。”
当然记得。
他曾说过,凡是岑远说过的话,他都会记得。
岑远显然是同样想到了这句话,低头轻轻一笑,他走到河边,蹲下身拨了拨河里流淌的水:“刚才一回府我也说了,宫里那套礼只是给父皇、给文武百官做的一套戏。拜堂的人,只是二皇子和常平侯。”
他停了少顷,又郑重地说:“可我不希望就这么敷衍了事。”
这场婚事在最开始或许只是个局,只是越到后来,就多了一些特殊。
——他成亲的对象,是晏暄。
他大可以选择应付了事,跟着大臣们为他们制定的流程一步步走,等这一日过去,便又恢复到最平常普通的日子。
可不知为何,他不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