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远呢喃:“……就是因为这样。”
脚心与靴子不平整的表面相贴,酥麻瞬间就从脚底沿着肢体流向全身上下,他不自觉地蜷起脚趾,低语道:“就因为无论我做再多,都好像追不上你给予我的。”
“喜欢是你先的,玉佩是你先送的,等待也是你坚持了更久的。”他顿了顿,“一些混沌污浊甚至看不到光的深渊,也是你带我走出来的……”
他越说越轻,到后来甚至觉得有些词不达意,在心里质问自己——只有这些吗?还有没有遗漏的?
但晏暄一句话就拦截了他所有的自我怀疑。
“我不需要你的任何补偿。”晏暄说。
如若不是今夜,晏暄根本就不会去想自己曾做过的这些事的缘由和起因。再者,如果真要分得那么清晰,那在最初的最初,先行架起两人之间的桥梁的,该是岑远自己才是。
他才是最该说感谢的那个人。
然而感情这事,又岂是一来一往这么简单就能衡量的。
无论是喜欢、玉佩、还是等待,对岑远好,都是自然而然的事,是心甘情愿的行为,是几乎已经刻进骨子里的本能。哪怕是失望、愤怒、无可奈何的那段时光,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能得到多少利益,或是什么回馈,更没想过用道德去束缚对方,以此得到任何补偿。
同样的,他也不想把任何情动归位于馈赠或褒奖,抑或是感谢感激。真要说的话,该是渴望充盈到了极致,冷静和克制都彻底失效后的爆发。
他能理解岑远的意图,也清楚对方的真心不假,但这位殿下,未免也有些太傻了。
可惜这位傻乎乎的殿下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,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他身上,立刻就反驳他说:“可是……”
不等话道尽,晏暄就倏然圈住了他放在腿上的双手。
“你所说的那些,我从来都不是为了得到补偿或回馈才做。”
说罢,晏暄转而看了眼凌乱的床铺,喟叹一声:“这也不该是补偿。”
岑远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偏了偏头,忽而就想起上回在船上的时候,晏暄也同他说,那不该是礼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