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秦余沉默了,席业也觉得有些恶心。
柏瀚明说:“三十万人,我个人曾经担心过这种昆虫会灭绝。”
“……”
他的担忧很真诚,仿佛发自内心。秦余怀疑地说:“三十万人都吃虫子吗?”
“没错。三十万人都吃虫子,都住在吊脚楼里。”柏瀚明微微一笑,“能想象吗?”
秦余被他绕晕了,柏瀚明最擅长的就是绕晕别人。幸而席业还很清醒,他知道柏瀚明要说什么了。
果然,耳麦里柏瀚明说:“秦余,历史是写出来的。”
“……”执行员看到席业的眉心微微一皱,又很快松开,以为他是在为周寥先未能擒拿柏瀚明、反而被捅了一刀昏迷不醒而焦虑。
但其实不是。席业从来不关心旁人的死活,只在意更大也更沉重的事情。他们的面前是巨大的时代洪流,每个人都被卷入其中。有人以为那就是生活本身,因为他们生来在此。但也有人试图探索,逆流而行能够去向何方。
左侧耳麦里迟迟没有声音传出,席业对执行员比了一个手势,说:“计划变了,不惜代价击毙柏瀚明。”
“真、真的吗?”执行员惊恐地问,“柏瀚明还没有接受审判,贸然击毙他,要怎么跟国民交代……”
“不需要交代。”席业说,“他勾结南合众,意图煽动北联盟解|体。并在大选中舞弊,暗杀拒绝为他投票的议员。把周寥先送去抢救,让记者跟随,照片就拍周寥先的手术现场,让报社酌情修改明天的文章,证据自己去问信息部要。”
执行员颤抖着复述命令,“不惜一切代价”这六个字让他预感到今晚恐怕不好收场。但席业是总统的直系,接管了今晚的所有作战,执行员必须服从命令。
“还有——”席业疲惫地捏了捏眉心,“告诉信息部,处理关于森纳尔地区和《高丘进行曲》的所有记录,以后这首曲子不要再播了。”
执行员浑身一震,险些按错了按钮。
剧院里的风向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