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电击大脑和身体完全不一样。我按下去的话,你可能会死。”审讯员说,“你怕死吗?”
秦余胸膛的起伏非常微弱,脸贴着冰冷的地面,浑身只剩下了那一点触感。尽管如此,他的大脑却前所未有地清醒。特殊的药物使脑内神经高度活跃,他清晰地感到自己正在被拆解,身体和灵魂被拆成两半,一半坠落在地面上,另一半则浮在空中,俯视着狼狈不堪的自己。
他其实是可以回答审讯员的问题的。
但秦余没有什么好的优点,唯有一种孤勇。他习惯了一个人孤身漫步于黑夜,向来不太怕死,也不太在意自己即将迈入什么样的处境。所以他没有动,用沉默以对。
“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?”记录员皱着眉问。
“什么味道?”审讯员说,“我把他电失禁了?”
“不是。”记录员把自己的口罩拉下来一点,“很甜的味道,有点像枫糖。”
“你在做梦吗?”审讯员好笑道,“这里只有消毒水,哪来的糖……”
说这话时他也把口罩拉开了,然后话音顿住。空气里真的有一股浓郁的甜味,很像枫糖,又好像不太一样。这种甜味很饱满,好像掺了什么香料,令人联想到金黄又透明的粘稠流体。
“……给他测个体温。”记录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手里拿着仪器靠近,“还有血压和心率。”
审讯员拎着秦余的衣领,将他半提起来,方便记录员把仪器贴在他的脖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