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媚的阳光洒进院里,少女倚在窗边小几上,兔毛编织成的薄毯尽职尽责地伏在人纤细的腿上,尽数挡住窗户缝隙里透出的寒风。茶桌靠墙那侧,几尾赤色的游鱼正在琉璃做的小缸里戏水。
至于原来那个胭脂水釉的净红瓷瓶,早已叫姜岁绵命人腾出来放进了她阿娘的屋子里。
而人儿现下正捧着一卷《襄阳县志》,看得有趣极了。她膝上的绒毯偶尔也会充当手帕,接住从上方掉落的点心渣。
丫鬟怀抱着东西从外面走进,看到的即是自家姑娘这幅慵懒惬意的模样,心中不由一软。
但一想到仍立在院外的男子,青棠不禁皱起眉,面露难色:“姑娘,大皇子殿下又在外头了。”
姜岁绵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书翻过一页,又拈起块蛋黄酥,随意吩咐了句:“就说我还在睡着,不见。”
“姑娘,这个理由您已经用过两回了。”青棠瞥了眼屋外的太阳,委婉地提醒道。
少女仍旧盯著书没有抬头,“那就说我病了。”
“这个也用过了,”青棠顿了顿,“三次。”
“那就说”姜岁绵话还未落,便被小丫鬟很是无奈地打断道:
“姑娘,大殿下说今日不见到您,他是不会回宫的殿下甚至将太医都给带来了。”可谓是把她姑娘的路堵得死死的。
靠在窗边的人儿终于舍得微抬起眸,将目光从书中挪了出来,言语中带了些惊疑和嫌弃:“萧祈是吃错药了?”
他不是最不喜欢被她缠着了吗?就连成婚当日都懒得碰她。
上辈子她曾傻乎乎地以为是萧祈本性如此,寡言了些,冷淡了些,实则心里也是喜欢自己的,但后来沈菡萏的存在让她知晓了一个道理——
萧祈口中那些个什么君子端方、内敛于心都是狗屁,种种藉口,不过是因为她不是他心上人而已。
现下她不想看见他那张脸了,安安生生窝在自己院子里,他还非得往她跟前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