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慢着, 慢着!”
声嘶力竭的吼声从车队后方传来, 细听起来还有些别样的熟悉。
尚书大人掀开车帘一角, 望着来人那张脸, 有些愕然:“张大夫?”
差点没把骨头都给颠散架的大夫艰难地呼出几口气,哆嗦着腿被人从马上搀了下来,还没等姜淮问上几句呢,他就扶住了那马车的车辕,断断续续地道:“错, 错了, 是老夫记错了。”
一头雾水的姜尚书:“?”
只见他府上这位不知来路,却医术精妙的府医猛咳几声, 满目懊悔。
“姑娘的脉案,老夫昨夜翻看医书, 才知是我不慎将其与另一脉象弄混了去,看似强健无虞, 实则是浮虚暗藏,切不可舟车劳顿啊。”
他话音刚落, 就像是体力不支一般, 往后一仰, 险些直接倒了地。
好在被姜淮下意识伸手拉住了。
后头的马车里,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姑娘闻声探出头, 恰好与自家爹爹投来的目光对了个正着。
知晓人儿怕热, 姜家出发得刻意早了些,日光微斜,正是日出时分,光影在远处的草木上晕开,仿佛有阳光在里头荡染。
少女感受着颊边的丝丝凉风,露出个软乎乎的笑来。
“岁岁”不知怎的,姜尚书突然心头一哽,心底兀地涌出了种松开手的冲动。
折子已上达天听,便是无法再改了。
可此时任谁都不知,这一笑落入了他人眼底。
“我的双目,好像出了些问题,那里可是真有位姑娘?”酒楼上,一人怔怔地问出声,连手中的折扇都忘了挥舞,保持着一个稍显费力的姿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