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握了又握, 终究是放开了来。
“岁岁, ”妇人浅浅一笑, 轻声言道:“该出发了。”
“别误了吉时才是。”
串着宝珠的流苏缀在衣角, 小姑娘定定望着自己身前的虞氏,又侧过眸,清凌的眼底印着许多人。
两鬓泛霜的祖父、仍在往箱子的缝隙内塞银票的祖母、匆忙赶回才卸下剑履的外祖
也有别开眼避开她目光的兄长与阿父。
尚书府偌大的正院里,此时已没了多少空着的地。
耳边的银丝翡玉梨花夹小幅度轻晃,姜岁绵抿了抿唇,软软唤了声:“娘亲。”
在姜夫人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之时,她跟前的少女蓦地低了四寸。
“不可!”妇人愣了一息,紧接着慌忙伸出手,阻住了屈膝往下跪的人儿。
“岁岁”虞舒颤着声,又重复道:“不可。”
君臣有别。
更何况当日便连封后的圣旨,都是由安亲王读过后弓身递上的。
那位从始至终,就没让她跪过。
如今又如何能跪?
虞氏手上用了力,却又怕伤着她,下意识收了几分,但不成想小姑娘竟是猛地向下一压,挣开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