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婉清静静地转动右手的飘花翡翠镯,淡然道:“她要跟就跟,切莫让她上我们的马车就行。”
“好的,奴婢记下了。”
轿外,长缨欣喜地放下轿帘。
因为她亦不喜苏小姐,自家小姐可能不清楚,但她平日同各府丫鬟多有交涉,这太师府的苏小姐,表面上贤德好教养,背后却是经常打骂仆从、口出狂言,自家小姐清贵高洁,怎么能和这样的人一处呢。
马车一路平稳行驶,行至正宫门前,苏可薇想同往常一般,与梁婉清共乘一车,却被镇抚司以不合规制拦下。
梁婉清在轿内听到消息,嘲讽一笑。
上一世,苏可薇亦是以一副这样的嘴脸,拿她宁安侯府的威风,四处敛财、攀附权贵。她还以为人家是胸怀大志,一路扶持。最后,只能是被人蛮横地夺走了一切,踩入泥潭。
却见承德宫的御道上,马车再次停了下来,等了一会儿也无人给个说法,梁婉清最终还是自己掀开了轿帘。
一下马车,就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熏了个恶心。
静候地长缨拿上香料染过的锦帕,为小姐轻捂上,低声解释:“奴婢方才想上轿给小姐解释,只是这镇抚司的缇骑实在不通情理,说小姐的马车谁也不能上,硬是不让奴婢来通报一声。”
梁婉清接过手帕深吸一口,无所谓道:“嗯,那是他应做的。行了,跟我说说,这是谁?”
梁婉清用眼神点了点面前还在遭人殴打的少年,体态消瘦,空有一身骨架撑着蔽衣。虽寡不敌众,但一招一式都带着狠劲,也并落得下风。
而且……
梁婉清自认识人不错,若是将少年这脸上的残血擦净,或许该是一副风光霁月的贵公子模样。
“奴婢听说,是七皇子。”长缨微微福身回答。
听到这名字,梁婉清凝了眉。
七皇子是当今武宁帝最不得宠的儿子,倒不是因为他年纪小,只是因为生母是宫女出身,地位卑微。而且他生母更是擅作主张爬龙床怀上的他,直至过世也未有任何封号,更为其他宫妃所不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