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皇子凌柏虽一身劲瘦,但胜在眉目清秀,相貌上乘。年纪虽小,但气势不低。犹记得上一世春猎时,他一骑当先射中大鹿,惹得西戎东夷的少主们都好生敬佩,现下想来,也颇有一副帝王之姿。
就这模样,梁婉清思索着——若是能好好补补,将来不知会迷倒京城多少待嫁闺秀呢。
“臣女宁安侯府梁婉清,救驾来迟,还望殿下海涵。”梁婉清从长缨手中接过一只干净的锦帕,恭敬走向少年旁边,想要上前擦去他嘴角垂过的鲜血。
凌柏撇头错开,挪动身子,如同被侵犯领地的小狼一般,警觉道:“我不认识你。”
“七殿下终日在宫中走动,而臣女却经年都待在侯府,未曾谋面实乃常事。” 梁婉清收回手,站在一旁,微微弯膝,柔声解释。
似懂非懂,凌柏蜷缩起身子,宛若收起炸毛的小刺,复又问道:“那你为何要救我?”
见小狼崽戒备心未下,梁婉清坦言:“臣女只是不忍殿下一人在这御道受人欺侮,举手之劳罢了,别无他意。”
“你说谎,我不信。”凌柏挣扎地自御道上爬起,踉跄着同梁婉清一行人拉开距离,“你若是想从我这拿走些什么,只管言说。我……我虽身无分文,但也不会白白占了贵人的便宜。”
凌柏这下意识的退却之举,却不禁让梁婉清感叹起他这些年的机遇。见他人示好,就立马要拿自己的东西去做交换。
太过机敏,又太让人心疼。
说实话,梁婉清自己也无法理解方才的行为,大抵是因为生在侯府,从未有过弟弟妹妹,头一次动了恻隐之心,但这又该如何解释呢?
“好吧,的确不是无心之举,”她话音一转,掩袖低嗔道,“殿下就当是婉清被美色迷了眼,不忍佳人受辱,出手搭救一位清新俊逸的贵公子。这个解释,殿下可还满意?”
梁婉清眼波流转、顾盼生辉,状若还未出阁的少女,足叫这未尝人事的少年听得满脸通红。
大抵是第一次听到这番露骨的言辞,凌柏瞪大双眸,颤声道:“你,你怎么能……”
那屈辱的表情,真就一副被“官人”挑逗的“小女子”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