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婉清发现,只要把自己看作夺嫡之争的局外人,那么她一切不合理的行为,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。父侯同姑母一直都有联系,既然姑母对此事已有对策,那父侯就不可能毫不知情。
“你是怎么知道西戎的事情的?”宁安侯冷静地抓住了关键。
梁婉清毫不犹豫地甩锅:“我找薛畅买的消息。”
宁安侯听罢沉寂了半晌,感慨道:“薛畅这个小子,当初就不该帮他从镇国公逃出来。这每天四处倒卖消息,真是糟心。”
想必今天以后,薛畅在父侯心中的好感度又要再降一阶。梁婉清在心中默默为他点上一根蜡烛。
“那你呢,你现在是什么想法?你既已查到大皇子与西戎少主了,便不可能不知道你姑母那边的想法。”
梁婉清郑重地看向父侯,道:“女儿既不想看大皇子得逞,也不看好表哥登基。”
“所以你就认为七皇子是可塑之才?”
梁婉清平淡道:“也不尽然。女儿觉得四殿下、五殿下、七殿下,都应当有竞争的机会。只是一位专注于歪门邪道的皇子,一位不敢同属国抗争的皇子,都不是皇位的最佳人选。”
“你就这么说你表哥?人家方才见你有事,可是第一个跑来安慰你的。”宁安侯提醒道。
“我很喜欢表哥,表哥待我也很好。但女儿只是认为,他并不适合继承大统。”
宁安侯站起身来,踱步几圈,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道:“你的想法是对是错,我先不评判。但你今日的做法,的确是十分愚蠢。”
“还请父亲明示。”
“你今天蠢,就蠢在中立。你以为你既不伤害大皇子,也不伤害三皇子,不损害任何一方的利益,可以同时得到陛下、姑母两方的支持。但事实上呢,并非如此。当你陷入窘境,任何一方也不会对你施以援手。你只能无情地被陛下与太后,玩弄在股掌之间。”
的确,今日中午这一局,明面上梁婉清没有丢失什么,但扮演的就是吃力不讨好的角色。既没有在武宁帝那得到什么好处,又没有在姑母心中博得好感。
梁婉清眉眼微眯,问:“所以我应该,选择一条队伍站队?”
“说你蠢你还真是蠢,”宁安侯忍不住,敲了敲女儿的小脑瓜子,“你父侯我都回来了,放着现成的父侯不要,跑去找陛下主持公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