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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出宫的轿撵上,梁婉清也想了许多。
难道说,上辈子种种,都是姑母在保护自己?
其实若是真的按照方才凌睿的想法,她的确可以找到许多依据来支撑——比如耗尽国库的嫁妆,比如全北朝最为厉害的将军做护守。
她好像隔着时间的长河,能够触摸到姑母变样又温暖的爱。这份爱也许十分扭曲,但充满善意。
她因和亲而离开京城的那日,姑母与表哥在城楼上是如何看着自己的呢?的确是对她充满希望,但也是给了她一份生的自由。
因为最后,西戎攻来,全京城无一人幸存。
轿撵因为道路的崎岖而上下波折,梁婉清感觉自己的胸口也再跟着它抽搐。虽然她不能理解这份保护与珍视,她也不赞成这样的作法,但依然会对这一切充满感动。
春猎,是我错了吗?梁婉清无声呢喃。
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,想了很久很久,久到轿撵已经停下,久到长缨已经打起了纱帘,久到她已经回屋换洗了衣物,久到她同父母兄长一起坐在了碧荷苑的饭桌前,她想——她已经知道了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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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着的四人,心里都想着事儿,一顿饭下来也都毫无交谈。在美味的佳肴盛在梁婉清的面前,她现在都觉得味同嚼蜡,只想赶快回房睡一觉,忘记方才发生的一切。
“啪!”
梁母第一个放下了碗筷,同丈夫对视一眼后,清了清嗓子:“咳咳,你们先吃着,我说件事儿。”
“行,娘你说。”梁彦辰一边刨饭,一边含糊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