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婉清总觉着这孩子没说实话,有心诱他开口,便作势要起身离开:“那行,你如是想我,那我来了,你也见着了,姐姐能走了吗?”
听罢,凌柏垂着头,没拦着:“那姐姐快去吧,最好去灵隐寺找三哥,反正白越哥现在是在承干宫,姐姐是见不着了。”
“你这又是什么话?我为什么要去灵隐寺?凌柏,你最好给我说清楚,我的耐心是有限的,不要在这儿给我打哑谜。”梁婉清收回了腿,面色不愉地看着他。
凌柏深吸一口气,转过身,两眼刺红地看着她,高声道:“姐姐不就是这样的人吗?三哥有事,姐姐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就去看他;白越哥一回来,姐姐又是邀请又是拥抱。我呢?我天坛那日腹背受敌,姐姐也未曾……”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急,凌柏没有继续说下去,只剩下没说完的话飘在空中,不住地复述着少年的委屈。
梁婉清也没料到是这茬,又无奈又好笑,走上前抬起少年的一只胳膊,柔声问:“好吧,是姐姐的错,那小凌柏给姐姐看看,你受伤了没?”
“你不用假惺惺地应付我,我知道我在你心中不如他们。”凌柏闷声抽走了胳膊,速度看起来快,但动作很轻,明显是害怕伤到了梁婉清。
“哎,真是姐姐的不是,”梁婉清把团花扇搁在实木桌上,一边检查少年,一边解释道,“姐姐这不是想,你现在人在宫中,事事都有太医、奴才们悉心照料。我作为一个外行人,自然帮不上什么,所以才没来问。咱们小凌柏大人不计小人过,原谅姐姐好吗?”
凌柏在梁婉清的注视下,别扭的转身供她检查,委屈道:“姐姐是姐姐,太医是太医,这不一样。”
“行行行,我以后一定都亲自过问一遍,晋王殿下满意吗?”梁婉清上下扫了一眼,的确没见着什么明显的外伤,“不错啊小凌柏,这次是真的一点小伤也没有呢。”
凌柏得意一笑,嘿嘿道:“多亏了姐姐的提醒,我才能躲过一劫。”
“我只是例行嘱咐,更多的是你自己的功劳。即使是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,你依然可以有条不紊地安排好各方人马,腾出手来收拾西戎,你真的长大了,能够独挡一面了。”
梁婉清踮起脚来摸了摸他的脑袋,凌柏也顺势垂下头,自己又乖巧地在她掌心里蹭。
“姐姐别夸我,在夸我,我真的心就要飞了。”
“这有什么不能夸的,”梁婉清哑然,“你现在就是很厉害啊。”
凌柏笑着离开她的手下,站在她面前,明媚道:“那姐姐觉得现在的我,能够完成那个姐姐说的那件大事吗?”
“你这孩子,怎么还记挂着这件事。”梁婉清忍俊不禁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