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彦辰今日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排场,虽说有些陌生,但听了几句后便也掌握了精髓,后面也能跟着其他大臣们一起劝谏了。
“哎,今日一定是我今年以来,最累的一天。”梁彦辰举起一大碗凉茶,一饮而尽。即使已经回到侯府多时,他依旧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疼,只怪今天说了太多话了。
梁母也心疼他们,忙给二人又倒了碗茶: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,只要陛下肯听劝谏,你们就是再苦再累也得说。”
宁安侯摆摆手,感慨道:“咱们只是负责说,那还算是好的了。晋王殿下才是真的可怜,大早上便自己主动卸去所有职务,大早上就背着几大捆的荆条,跪在那承干宫前,自诩有愧江山,有愧社稷。要我说,这么小个孩子真的遭罪。”
“啊?那不会留下什么伤病吧。”梁婉清紧张地问。
因为武宁帝禅位,她从一开始便猜测到凌柏会去主动规劝,但是完全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一步。不过这样也好,既然一开始就咬牙把戏做足,那未来也不怕被后人戳脊梁骨。这“负荆”之后,若是武宁帝依旧禅位,那将来凌柏也可以更加坦然面对朝臣与子孙。
“不会——你当我们北朝儿郎们是什么样的了。而且那晋王殿下又不是同你一般,蜜罐子里长大的,留下点小伤小疤都是家常便饭。”梁彦辰嘲道。
“娘!哥哥绕着弯骂我呢,你快管管他。”
心尖上的乖乖肉撒娇,还没等到梁母抄起鸡毛掸子,宁安侯便直接赤手挥去教训儿子,梁彦辰抱头躲开,大嚷着“爹娘偏心”。
“咱们有什么好偏心的,你妹妹都要议亲了,在家里也呆不了几年了,你给她留点快乐的回忆行不行?”梁母恨铁不成钢道。
梁彦辰显然没想到这遭,听完这话表情变得别扭:“诶,这么早就……”
“早什么早,人家成国夫人的女儿肚子里都踹了一个了,今早薛畅也来给念春纳采,就咱们婉婉还什么都没开始做。你们不心疼,我还心疼呢。”梁母揽着女儿,沉声道。
“咳咳,咱也不急于这一时嘛,”宁安侯也有些尴尬,迎面看见妻子鄙夷的目光,解释道,“这不是怕新帝登基嘛,婉婉的亲事若是撞上这个时间,恐怕不太妥当。”
梁彦辰听完也赞同地点头。
但梁母还是有些异议:“这晋王殿下当真能够成事?那这禅位劝谏,不就跟闹着玩儿似的了吗?”
宁安侯理解妻子的顾虑,道:“我今早亦是不信,我自小同陛下长大,知晓他对于皇权的痴恋。但今日去寝殿见了他,因为这些天的祸事,他当真衰老了许多。我想,陛下有可能是真的想退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