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诶,出宫啊,”孙公公复述着,做出为难的神色,“这宫中一言一行,老奴都是要报给陛下的。殿下要不就在此等着老奴,老奴这就往干清宫跑一趟。”
知道要求甚为不妥,孙公公更是把那老腰快弯入地底。
梁婉清对某人怀有怨气,某人不在,但也可借他的公公发作一二:“靖安也并非毫不通情达理之人。只是这艳阳实在晒得人难耐,还望公公快去快回,靖安也十分害怕这暑气。”
“这……这万万可不能叫殿下热坏了身子。”
孙公公赶紧直起腰,招来两位小黄门,悄声细语了片刻,也不知二人得了什么指令,竟快步跑出了长春宫,独留下一遛人马跟着孙公公。
这办事效率的确不错,梁婉清满意地点头:“公公这是已经遣人往干清宫去了?”
“诶诶,并不是,”孙公公笑眯了眼,阿谀道,“老奴命他们带人去通报翊坤宫了。这翊坤宫本就是陛下为郡主收拾出来专供休息的地方。殿下既觉暑气难耐,那便不妨往翊坤宫去,老奴禀报陛下后,便去翊坤宫见郡主。”
弄半天什么都还没开始做?
梁婉清自觉一口气出在了棉花上,心里耿得不上不下,没什么好脸色地放他离开,自己也跟着几位领路的宫女往翊坤宫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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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虽是坐着御轿,迎着凉风,但梁婉清的心就是不那么美妙。即使长缨讲出再多京城这些日子的趣事,她也提不起嘴角。
明明还未入宫,却已经被困在这深宫里,只让她觉着闷得慌。
翊坤宫虽比不得历代皇后居住的景仁宫,但同样是内廷东六宫之一,规制规格也都是上上等的。更重要的是,这翊坤宫是六宫里离皇帝住所干清宫最近的宫殿,历朝历代都有许多宠妃仗着皇帝的偏爱,想要搬入此宫。
虽然这翊坤宫自武宁帝继位起,便没再启用过,但梁婉清下轿后远远一望,却不见任何衰败冷清之景,想必小凌柏修葺此宫也是下了狠功夫的。
“陛下是不愿小姐搬入景仁宫么?可不入主中宫,哪里能说是皇后呢。”长缨扶着小姐站在宫门前,望着晋安帝亲自题写的“翊坤宫”三个大字,微啖道。
梁婉清的心情自听说了西戎政事后便一直不怎么地,听了长缨的话后更是恼怒到了极致,捏紧了丝帕,但还是沉声道:“长缨,慎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