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逑只是微笑应答:“无事,且随他去罢。他已知晓自己的路将如何走,他的事我们不好插手。”
风非俗不屑的挑了一下眉,傲慢地点了两下头,甩袖走了。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断梓宫。
祈朗宁用余光瞥了一眼四周,确认无人后,这才说道:“那日你让我跟随言柳,莫非只想让我保护她?”绝非如此。祈朗宁猜得出来言逑想让自己看看言柳的“身份”,但他想看看言逑将会如何应答,于是便看破不说破。
言逑微笑道:“确是如此。”
祈朗宁闻此回答,除微笑点头已无甚可做。他不说,自己也不便多加追问,那便如此罢。他既想瞒着自己,那自己便被他所瞒罢。如此想着,祈朗宁顿感愉悦。
言逑瞒着祈朗宁并非欲瞒,只是言逑对于自家妹妹的身份已猜出大半,甚至已然确定了。实是觉得没有必要与祈朗宁说一遍了,毕竟怨希女的身份非同小可。他暂时还未曾有让言柳的身份大白于天下,让怨希女重见天日的打算。至于为何瞒着,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这便是言逑心中所想了。
再者,他可不确定祈朗宁是否与他一条心。既未曾交心,又谈何信任?从未信任,岂敢谈知心。
言逑让祈朗宁去护言柳周全不过是个幌子,正如言逑对风非俗所说的两个结果。不论如何,对于言柳皆无伤害。让祈朗宁去不过是试探他罢了。
自一开始就是个局。并非是场谋划良久的局中局,只是局中变化颇多,不得不改良罢了。为何如此讲?且闻细说。
言逑乃是一个警戒心极强的人,既已知晓祈朗宁的强大,心中自是只有一个念头:若此中强人不能为己所用,哪怕同归于尽也不能为他人所用。
断梓宫中的结界稳固异常,与言逑亦是起到了相通之作,他又怎会感受不到夕新致在浴池内下的手脚。言逑本想将这副身子还给祈朗宁后,便各奔东西的。不料祈朗宁竟如狗皮膏药般黏上他了,对于他的暗示祈朗宁更是装傻到底,言逑无法,这才将祈朗宁留在身边。
可若是祈朗宁不知好歹,那便怪不得他手下不留情了。言逑作为主人,对古红血扇与清素玉扇都各有感应。但凡祈朗宁在墙内做出什么可疑之举,言逑定然会将古红血扇发挥到极致,对其造成反噬。古红血扇的威力不可小觑。主人被反噬亦要吐血身亡,那便更不用说主人利用此怨气反噬他人了。被反噬者,必死无疑。
清素玉扇为灵气所致,只要言逑体内还有一丝灵力,清素玉扇再次重现世间不过是随手的事。
丹彤在去往韧柔阁的路上掉头将夕源劫走,两人一同越过的结界。言逑与结界同为一体,自然感应的到。而言逑方才为确保夕源的安全,渡给了夕源些许灵力,只要古红血扇在身,便可随时查探夕源如今所在之地。
不,不应唤她丹彤,应当唤她夕新致。或许还有其他身份……不过言逑更在意的,是眼前之人在此局里究竟扮着何等角色。一个小小的夕新致就有如此胆识,那么这位更强大的人呢?
言逑心中有些担忧,此局为他所布。但当真是他为刀俎,祈朗宁为鱼肉吗?
言逑正如此想着,一股强大的灵力猛地缩进体内,口中顿感腥甜。言逑瞬间移至黑冰殿内,果断封住灵穴和内力,这才保住一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