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座不明…”说话的是长留来此观宴的长老,更是相凝霜的老熟人——素玄,他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发难,尾音拖得很长,似笑非笑道:“佛子为何…竟对一干少年才俊,不曾一视同仁呢?”
衔月楼主:……
这个老东西挑事也不会挑时候。
这话一出,本就极静的大殿内顿时又更静了些,连呼吸声都依稀可闻,不说底下坐着的修士一个个噤若寒蝉,就连上面坐着的一圈有头有脸的大能也闭紧了嘴巴,毕竟佛子地位尊崇,长留又是如今的正道第一派,哪个也得罪不起,阎王打架小鬼遭殃,还是装鹌鹑吧。
但其他人可以闭嘴看热闹,做东的衔月楼主却没办法置身事外,只好臭着脸说场面话:“素玄道长此言差矣,佛子渊清玉洁、琨玉秋霜,屈尊至宴,如此殷殷之谊,我衔月楼上下实深惶恐,非只言片语所能鸣谢,道长如此实在偏颇。”
素玄一听更不爽了,立刻反唇相讥道:“众人眼见,佛子下阶亲迎,本座如何偏颇了?”
他这句怼的是衔月楼主,实则眼神还在轻飘飘往洛长鹤身上落,奈何洛长鹤只是低着眼,拨弄腕上的持珠,神色冷淡到甚至有些恹恹,恍若未闻似的。
他其实一直都是尊贵冷淡的人物,只是对着相凝霜时才温和柔软的不像话,至于无关的旁人,能得个眼神都算稀罕。
素玄被无视了个彻底,原本三分火气也成了八分,强压着脾气直愣愣道:“佛子,可是我所言不实?”
洛长鹤终于淡淡看了他一眼。
他浅浅含笑,如玉面容隐隐生辉,却又朦胧,仿佛隐在云雾之后的弦月:“我不过一介方外之人,行事只凭本心。”
话说得云遮雾绕,但意思很明白:
我喜欢,你管不着。
素玄气得脸都红了。
他碰了个软钉子,却实在不敢对着洛长鹤顶回去,只好掉转枪头,找本就看不顺眼的软柿子相凝霜撒气,一拍案几喝道:“大胆妖女,行事悖逆狂妄,本就为我长留扫地出门,今日却敢至折月宴上,何其无耻!”
一众修士被这突然的一下吓得一抖,下意识去看相凝霜的反应。
相凝霜…相凝霜根本没听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