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白这个小孩果然不负她说他很乖的评价,此刻眼见着相凝霜收了东西也不贪心,弯着眼睛催她:“好了…快进去吧,夜间风凉,当心吹了头疼。”
相凝霜如此强壮勇猛的一个修士,当然不可能被这点小风吹出毛病,但楚白都这么说了,她正好顺水推舟点点头:“好,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,一路小心。”
眼见着眼前这扇门复又阖上,凉风又起吹落一地杨花,楚白终于低下眼,又抬起手掌轻轻触上门扉。
“…愿你岁岁今朝。”他声音放得很轻,半晌又轻轻一笑,“也愿我自己,岁岁有今朝。”
愿下一年,下一岁,她仍然愿意像今日这样,见他一面。
……
相凝霜有些焦虑的走回了里间。
楚白送她的礼物被她暂且收进了芥子戒中,打算有空时再查看,今晚是没这心情了,她在内间来回踱步走了好几趟,抱着臂一脸凝重的盯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浴桶。
水雾缭绕,暖香靡靡,很适合干点坏事。
……要不要再进去等?
她严肃思考了半晌,也没决定下来,出师不利的相凝霜决定先冷静一下,又再原地转了几圈,还是觉得不行,便顺手端起案几上搁着的杯盏一饮而尽。
——咳咳咳!
见鬼,喝错了,这是酒。
酒液清澈澄明若流泉一般,盛在剔透无瑕的岫玉杯盏中,比月下雪还要清透三分。这是她今晚专门准备的烈酒,本来是打算在洛长鹤一进门就灌他几杯的,没想到是她自己先遭殃。
这酒太烈,她又不明情况下灌了一整杯,饶是酒量再好此刻也难免生出了几分晕眩,喉口更是辣得她缓不过劲,双颊都因此晕出淡淡红云,她一时晕晕乎乎走不到榻边,只好撑着浴桶的桶沿,暂且缓上一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