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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长鹤安静看着她。

看她雪青淡紫的裙摆,花影一般飘散一地,因着微微抬身的动作 ,裙摆下半露出细白的脚踝,纤细玲珑。

他于是不由自主想象起从前,她的从前。她是否也曾在这间洞府试她新裁的春衫衣裙,水镜清亮照出她盈盈看过来的眼波,是独属少女的清灵与美好,仿若早春溪前轻轻落下的粉白杏花。

她习剑、弹琴、种花,在琉璃榻上小憩,春睡海棠晞晓露,一枝芍药醉春风。

他许久没有开口,惹得相凝霜轻轻咦了一声:“怎么了?”

洛长鹤回过神,走去她身边坐下。

“…的确很软。”

他这样说道,声音一如冷水青玉,宽大雪色袈裟下的手却握住了她的,钻进指缝十指相扣,是不会让她疼痛却也无法挣开的力道。

这句很软,也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。

……好黏人。

相凝霜在心里偷偷这样说道。从前她本来以为洛长鹤会是那种不喜欢身体接触的人,现在看起来完全相反,这哪是孔雀,明明就是扬着脑袋等摸摸的小猫。

她于是乖乖任他牵着,又用指尖轻轻挠他的掌心,换来他安抚般一握。

洛长鹤还在看这洞府内的布置。

很明显,阿霜在刻意的避开一些东西不谈。

比如桌子上摆着的那一套碧山玉茶具,比如榻角帐子上悬着的那一枚兔子木雕,再比如细口琉璃瓶中插着的那柄青竹骨伞。

出自何人之手,很容易便能想到。

他其实生性矜贵,哪怕如今魔族气焰正高,他也不过是把温逾白当作一个难得需要他亲自动手的对手,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多余的忌惮与顾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