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夜的葳蕤华贵,光珠碧玺,任谁见一眼都难以忘却,江底的这一支,与洛长鹤那夜送她的一模一样。
两支一模一样的簪,实在奇怪,她却只是拿着细细看了很久,并没有再问。
下一件是那只纸鸢。
亭台样式,细碎流光。
随后是馥郁美丽的兰草香囊,琳琅精巧的五色彩笺,举世难寻的太虚剑柄,还有架胜过她自己那架许多的凤首箜篌。
相凝霜怔怔坐在原地。
迷雾渐散,她似乎渐渐能隐约看出其后真容,她缓了一缓,努力保持逻辑清晰:“我知道我自个记忆有些问题,这些东西,你是不是从前就……不对,我们是不是本来就…”
她心绪乱做一团,话也说得不清不楚,洛长鹤却安静听着,忽而轻轻一笑,用雪白衣袖去擦拭她沾了水渍污泥的手指。
温柔,春水一样的暖而缱绻,潺潺流过她有些冰冷的指尖,水波粼粼映起的光影中,温存流转仿若梦昙香。
他声音也低柔,呢喃一般:“…这玉砚的料子是昆仑的紫袍玉,我当时用了仅存的最后一块,无法复刻,所以没能在你生辰那日送给你。”
“…其实这枚簪也是,花蕊的光珠,我当时用的是胭脂珠,举世难寻,只好另寻了绯烟珠代替,到底是不如原来的这支。”
相凝霜说不出话。
她只是看着这些任何一个拿出去都会引得世人争抢的宝物,一别经年已然光华流转,他从前是怀了怎样的心意去雕琢筹备,千里迢迢奉上,而她无知无觉,任其沉入冰冷江水。
她想到什么,顾不得别的急急忙忙解释:“我没有将它们扔掉…是…!”
“我知道。”
洛长鹤应道,抬手轻轻抚过她有些散乱的发,微微弯着眼睛,很温柔的安抚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