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徵猛地睁开眼。
入目一片漆黑,只有淡淡的月光从窗子里透进来,给夜色增加些许朦胧氤氲,他口干舌燥,从床上起身想要去喝茶,刚动一下,他就愣了愣。
片刻后,刘徵沉着脸换了条干净的裤子。
自家殿下一直是卯时起床,轻轻然后习拳练剑,今日卯时都过了好一会儿,自家殿下的房间还是没有动静,老陈管家轻轻敲了敲门,敲门之后,屋子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。
老陈管家圆乎乎的脸皱巴起来,又用力敲了敲,嘴里也叫道:“殿下。”
房间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。
老陈管家顿觉不妙,他直接推开门,大步往内间走去,“殿下……”刚说了两个字,老陈管家就说不出话来了,因为他家殿下好生生坐于椅上,听见他的声音,缓缓地抬起头。
这一抬头,老陈管家顿觉不妙,刘徵眼睛很红,里面还夹杂许多血丝。
“殿下,你不舒服?可要请大夫?”
刘徵摆了摆手,声音也有些干哑,“无妨,昨夜想事没睡而已。”
老陈管家细细地看了看他,见好像的确无碍才松了口气,这个时候,刘徵唇瓣一动,问道:“我让你找的人有消息了吗?”
三个月前,他家殿下忽然请了很多大夫给他看诊,看诊结束,这些大夫都说殿下很健康,身体并无问题。这之后殿下忽然让他找一些来自密林深步的山林里,会蛊毒之术的人,因为听说有些蛊毒能让人精神产生一些问题。
当时陈管家就有些着急,不过三个月过去,他家殿下不曾有任何问题,他便略略放了心。
此刻见刘徵再次提起,陈管家视线再次凝在刘徵身上,眉宇间担忧浓厚,“殿下,为何要寻那样的人?可是你的身体……”
“我身体无碍。”虽有道不明缘由的梦,可刘徵直觉,那些梦倒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大问题,刘徵话毕,“人找的怎么样了?”
陈管家先收起担忧,回答道:“已经有一些眉目了,想必过些日子就有着落。”
“动作快些。”刘徵催促了一句。
刘徵是很忙碌的,虽然如今大权握在了皇后手里,但他的外祖乃是大齐的昭远侯,大舅任兵部尚书,外家提携,再加他自三年前就上了东南战场,灭了作乱的楚,如今他在朝中的权柄并不少。
最起码,对上齐后虽有弱势,但还是和齐后抗衡的。
他忙了一段时间兵械的事,因为忙,倒是不经常梦见赵菀玉了,不过洛城之中倒是听见了一些传言,说是太子刘培对赵国公主有意,数次三番示好。
这日晚膳之后,刘徵叫住陈管家,问了一句:“太子和赵国公主之间……”
陈管家虽然是个管家,但是二皇子府上的管家怎么可能只是个寻常管家,洛城的大小事他都不可能掉以轻心,尤其是和太子有关的事。
“殿下,这二十多日,太子是常去赵国公主府上。”说到这儿,陈管家狠狠地皱了下眉头,“太子怕是想要纳赵国公主。”太子爱美人,众人皆知,而赵国公主是位大美人。
话一落下,陈管家就见自家殿下的眉头皱的比他还厉害,陈管家眉头跳了一下,他家殿下不近女色,活了十九年,他也没见他对那位哪位女郎另眼相待,唯独他上次不见赵国公主的行为,值得深思。
思及此,陈管家补充了一句,“不过虽然太子对赵国公主几次示好,但根据老奴的打听,这位赵国公主并不喜欢太子。”
“罢了,赵菀玉只是个不受宠的赵国公主。”他话刚落下,刘徵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。
陈管家一怔愣,就见刘徵坐到了书桌前,看下面递上来的信函,脸色未有丝毫不对,陈管家了悟过来,他家殿下原来是担心赵国公主下嫁太子之后,赵国成为太子的助力啊。
陈管家走了出去,听到陈管家的脚步声消失,拿信函的手微微用力了点。
过了几日,是十九,虽然刘徵如今颇有权柄,但齐后才是能用玉玺之人,这日他进宫去给齐后回报洛城外水道一事。
刚进昭阳殿,就听见齐后道:“这门婚事不是我同意与否,你既然想纳人家,得人家自己同意。”
刘徵进殿门的脚步一顿。
这时候,刘培又说了几句话,齐后没有松口。他继续往里,刚走两步,五公主刘琦瞧见他,她眼睛一亮,几大步走上前来:“二哥来的真巧,大皇兄看中菀玉公主,正请母后赐婚呢,可母后这次怎么都不同意,你来帮大哥劝劝母后。”
说话间,刘琦走到了刘徵跟前,拉着他的胳膊往齐后面前走。
“好了,小五,你别为难你二哥了。”齐后不等刘徵开口便说,说完了再看向刘培,“太子,这门婚事你能让赵国公主同意,母亲自然乐见其成,反之,我也不能促成一对怨偶。”
刘培眼里闪过一丝晦色,他就是没办法让赵菀玉同意,才来请母后赐婚,而按照道理来讲,他母后不应该拒绝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