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他想将手臂抽出来,像捋下袖子遮挡。
却弄醒了浅眠的男孩子。
少年纤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,然后缓缓睁开眼。
夜已深,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小夜灯,他看着眼底的手臂在动,要离开,本能的紧张让他做了一件很荒唐,很幼稚的事。
他一把抱住那只想要离开的手臂,就像小孩子抓不住的氢气球突然飞离,他慌了,整个人就扑倒在病床上。
然后……
他对上青年微掀的眼睫,看着那双已经阖上了好几天,此刻突然睁开,犹如蝴蝶掀翅,露出黑亮眼珠的眼。
祁燃愣了很久,他双眼睁大,一动不动,只余唇瓣还在微翕。
想要说什么,又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还是被他压在身下的男人,艰难地抬起残留着滞留针的手,拍了拍男孩子的后背,皱着眉说:“先起来,你……很重。”
青年的嗓音是哑的,声音很轻,很微弱。
昏迷多日都是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,滴水未进,喉咙很难受,他说完,眉头蹙起,喉结滚了滚。
“……”
祁燃太惊讶了,一下子没听明白未烟说了什么。
直到未烟又皱着眉开口:“你压到我伤口了。”
祁燃这才猛地撑起手臂,拉开和未烟的距离,又慢吞吞,姿势别扭地爬下床,坐回轮椅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