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数个念头蹦出。
逃离他吗?
这些天的好脸色都是装的?
还是有什么事依旧不愿意和他共同承担?
还是说……这几天的温柔对待都是假的?
恶念张牙舞爪涌出,将他上辈子被驱赶,被抛弃时的痛苦放大无数倍,除了委屈和不甘,那些恼怒和怨恨也从一粒不起眼的尘埃拓展成一座风沙暴虐的孤岛。
他这些日子,思虑太重了,思维方式也在悄然改变。
有些生意一旦触碰,有些想法一旦生出,就很难再回到以前那个单纯时候的模样。
就像一个组织培养的杀手,本性再纯良,只要亲自动过手,亲自吻过热血,就会被嗜血的怪物渐渐吞掉。
祁燃不例外。
他没发现有些杀伐果决,堪称血腥到不近人情的决定做多了,人的心态也会改变。
他没发现自己的眼底有多红,有多偏执,有多狰狞。
一边以为未烟依旧不爱他,一个人离开。
一边又自我安慰:他或许只是有些私事要处理,或许明天就回来了。
这样的慰藉明显不够。
一个被抛弃了好几次的幼犬,已经没办法对人类心存幻想,已经毫无安全感了。
他捂着疼痛到要炸裂的额头,揉着布满红血丝的狰狞眼眶,最终深吸一口气,弃了轮椅,拄着拐杖下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