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玺躺在地上,冰蓝的眼睛映照着迎面倾洒而下的日光,显得异常明亮。
“这是哪里?”他问。
“北城基地城外。”炎一回答,“小孩儿,谁让你开的飞机?你不是统战部队的人。”
这是个陈述句,炎一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不可能来自军队。
眼前遍体鳞伤的少年竟然还穿着一身明显价格不菲的西服,银灰色的丝绸领带散开,皱巴巴地挂在脖子上,绣着暗纹流光溢彩的布料沾上了斑斑血迹。
炎一的视线有刹那停住。
少年西服胸前的口袋盛着一朵半枯萎的玫瑰,层层叠叠的暗红花瓣边缘呈焦黑卷曲,显得浪漫而颓唐。
“我叫季玺。”他开口,说话的时候血液从嘴巴渗出来,“我是申城基地最高统帅的……咳!”
季玺剧烈地咳嗽起来,他被自己的血呛到了,伤痕累累的躯体筋挛般得颤抖着,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,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内脏碎片。
炎一无措地托住他的后背,隔着西装,少年的脊骨触感分明,他佝偻着背。
那是一种很清晰的感觉,能清晰地感知到生命在自己掌下流逝。
良久,季玺终于咳完了,他两手费力地撑着地试图把自己竖直,却怎么也站不起来。
“坚持一下。”炎一见状半扶半抱把人扶住,“我带你去治疗所。”
季玺用仅剩的力气抓住他的袖子:“你带我进城就好,其他不用管。”
“……别去治疗所。”
炎一盯着他,皱了皱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