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色的光芒褪去,他身上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布满了被利爪划出的伤口,留下一道道难看的痕迹,深紫色的血液流出,周围的皮肤泛起毫无光泽的青灰色。
但他并没有感到疼痛,仿佛所有神经都彻底麻木了。
“呵。”他端详着自己千疮百孔的上身,竟然笑出了声音。
回过头,炎一如一座雕像屹立在他身后,男人的脸在月色下落下浓重的阴影,依旧英俊极了。
装甲车静静地停在后方,它没有开走,在最混乱的时刻,里面的人将所有弹药倾囊用出,那一柄炮台还冒着滚滚白烟。
驾驶室的韩铭犹豫地打开车门。
“那个……”
他用异常艰涩而困难的声音说。
“您先上车吧。”
“那位陆先生……他……已经……”
炎一笔直地站在原地,一动也不动。
“我被感染了。”男人如银河般的眼眸中流淌着平静的微光,暗哑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鸦雀无声的林间。
“你们走吧,小心开车。”
季玺遥遥注视着他,轻轻地笑了起来。
最终,装甲车缓缓启动,隐没在视线的尽头。
在发动机的轰鸣完全消失的那一刻,屹立在尸堆与鲜血中的两人,他们扑向彼此,亲吻在一起。
他们像野兽一样啃咬着对方,口腔和唇舌间血肉模糊,微咸浓郁的腥味通过唾液传递给对方,用尽最大的力气,不顾疼痛和伤口,就好像他们此刻已不再是人类,而是两只畸变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