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没事了,那就老实呆着。”
外面还在电闪雷鸣,船只正航行的海面也并不平静,滚滚的巨浪下,整间屋子不断地上下起伏,连带着屋顶的那一站小吊带都晃动闪烁着。
季玺抓着身下的被子,本能地感觉到胸腔无比沉闷,透不过气来。
一方面是因为他自己的情绪郁结,一方面是因为,在船上这么颠来倒去地晃着,实在是……太难受了。
季玺空虚良久的胃里翻江倒海,炙热的胃酸不断地往上涌,他苍白着脸,实在受不了了,从床上半爬半摔地下来,一把推开大门,踉踉跄跄地冲出来。
打开门的一刹那,他已完全忍受不了,捂着自己的肚子滚在地上,却因为没吃东西,只能呕出稀薄泛青的水液。
季玺眼前阵阵发黑,痛苦地蜷缩在地上,吐得昏天黑地。
海风扑面,雷鸣震耳欲聋,外面的暴雨浇在他身上,将他立刻浑身都淋得透彻,冰寒彻骨。
他像一团没人要的垃圾一样躺在雨水和自己的呕吐物中间,狼狈难看到了极致,那动静挺大,立在船头的炎一却只是隔着玻璃看了一眼,随后漠然地移开了视线。
过了一会儿,一柄黑伞罩在了他的头顶。
季玺心中一震,仿佛被打了一剂强心针,他在地上挣扎了几下,用尽所有力气努力地睁开眼,却见替他撑伞的是一名戴着墨镜,西装革履,保镖打扮的男人。
季玺缓缓地转过头。
另一侧船舱的门开了,常怀坐在轮椅上,用几乎是悲悯的平静目光注视着他。
季玺麻木地闭上眼,心中甚至有些好笑地想。
……我也会有这么一天,被人用可怜的眼神这么看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