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她无礼(少皇风评被害。...)

此刻的她,身上提不起一丝气力,跑不动,喊不出。

韩峥幼时便感悟了道意,如今修为已达先天境,以一敌百不在话下。他若要用强,她根本无计可施。

暗无天日的记忆将她淹没,她的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。

韩峥!韩峥!

他大步踏入厢房,带着一身冰凉的潮意,转瞬便到了她的面前。

“颜师妹?可是身体不适?”他关切地问。

说话的同时,他抬手搀住了她的手腕,没有用力。细细一截雪白玉腕落进他宽大的掌心,仿佛一折即断的珍贵工艺品——这双手腕确实被他折断过数次,然后他会唤来医道宗师为她治愈。

断骨复苏,不留一丝痕迹。

颜乔乔掐紧了掌心,一寸一寸抬眸,望向这个恶鬼。

目光忽然凝滞。

眼前这张脸并不是韩峥,而是另一个人。少皇,公良瑾。

尘封的记忆之上,蓦然划过一道惊雷。

她恍惚想起,当年“醉”得厉害,一开始确实将韩峥错认成旁人。等到清醒过来,木已成了舟,她再不愿回想任何细节。

而眼下,她知道自己并非醉酒眼花。

用力眨了眨眼,定睛去看,眼前依旧是少皇清风明月般的脸。

她神思恍惚,唇瓣怔怔分开。

他俯身凑近了些。

韩峥惯用的薰香扑面而来,颜乔乔陡然惊醒,心脏惊跳不止。

气味、神情、体态、趁人之危——眼前之人的确是韩峥,绝无可能是那位君子!

颜乔乔闭了闭眼,告诉自己要镇定、再镇定。她恨毒了他,但这些年来,她早已学会将一切压在心底,不露端倪。尤其是在形势不利于自己的时候,更要沉得住气。

她轻轻挣了下:“我要回宴厅。”

他收紧手掌,语气强势:“你醉得厉害,需要休息。”

另一条手臂环过她的身躯,不容置疑地将她带到床榻旁边。

他的眼睛里倒映出她的身影。

云鬓松散,双眸迷离,脸颊晕红,一副意乱情迷的模样。显然,只要稍微照顾她片刻,便会发生许多香艳故事。

他的眸光极暗,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。

“我扶你躺下。”他沉声道,“来,先帮你脱了外袍。”

一双大手落向她的束带。

颜乔乔心中憎恶之极,她用指甲狠狠掐住掌心,逼迫自己冷静。

眼前的韩峥仍带着几分青涩,显然,他没有那段记忆。

针锋相对多年,她知道该如何与他周旋。

她抬手去挡他的手,如她所料,他动作强硬,根本不容她抗拒。

拨不开。

她并没有和他死磕,而是抬高了食指,轻轻地、娇纵地,点上他的心口。

“我自己来,你走开。”

含羞带嗔、半推半就。

他低低笑了起来,片刻之后,依言退开——韩峥喜欢欲擒故纵的游戏,很享受来回推拉的趣味,一旦确定猎物落入掌中,他便会不疾不徐。

“嗯,你自己来。”他笑着,刻意再退离一步。

她微阖眼帘,用虚弱温软的声音对他说:“锁门,别让人看见。”

他怔了下,嗓音彻底沙哑:“好。”

他转身走向厢房外间的竹门,刻意端出沉稳的姿态。

骗他离开之后,颜乔乔凝聚起凛冽的“冬杀”道意,往身上狠狠刺了一记。

灵台霎时清明!

剧烈刺痛激发了全部力量,她将鞋子扔在床下,一把扯下床帘,然后疾走到窗边,爬上软榻,探出双臂紧紧抓住窗框,将身体拖向窗台,半翻半摔跌了出去。

虽然身躯绵软,动作却一气呵成。

“啪。”

膝盖与手肘着地,脆生生地疼。

竹制廊道上没有灰尘,只有春露凝成的湿润小水珠。琴声、觥筹交错声回荡在竹楼,掩掉了她摔跤的动静。

颜乔乔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,她一瞬也不敢耽搁,挣扎着爬起来,踉跄向前冲。

竹榻下的鞋和垂落的床帘只能拖延韩峥片刻,等到他自信满满地掀开床帘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时,定会勃然大怒。

在他追出来之前,她必须跑到有人的地方去。

早春的夜风极凉,吹起她的发丝,带走些许热意,让她的思绪更加清晰。

方才的经历,让她想起一件旧事。

刚成婚不久,她就捉到韩峥睡别的女人。

那个女人是漠北王次子林天罡赠给韩峥的礼物,据说天生软骨,一身媚功天上地下绝无仅有,并且仍是清白的身子。

韩峥把人随意扔在后院,说是得闲送走,结果没过多久就被颜乔乔堵在了床上。当时他向她解释说,那个女子对他下了特殊的情药,他将她错认成心上之人,这才犯下大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