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心悦我(又一位风评被害。...)

少皇当然不是男人。

他是清风,是明月,是雪山寒泉掠过两岸春色。

颜乔乔觉得自己还挺诗情画意。

对上公良瑾凉凉瞥来的视线,她乖巧地弯起眉眼,冲着他抿唇笑了笑。

娇小的身躯裹在他的雪色大氅中,容颜可怜,眼眸乌黑,两汪珠泪虚虚实实,真假难辨。唇角的笑容倒是无比真挚,暗藏几分得意。

倘若她有尾巴,此刻说不定已经开屏了。

公良瑾静静看着她:“我既在此,任何人犯错绝不会姑息。无论意图不轨,或是,构陷旁人。”

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,黑眸清冷,仿佛一眼便能把她看穿。

颜乔乔忽然意识到,自己对韩峥的恶意根本就瞒不过眼前这个人。

他是君子,又不是傻子。

她看着他的眼睛,怔怔地想,前世他诛杀韩峥和“白月光”时,想必把那个女人当成了她。重生归来,她在他眼中亦是个随意攀诬他人的形象。

总之不是好人。

这些年来,她早就把心脏炼成了铜墙铁壁,可这一刻,忽然便感受到了久违的委屈。

包裹在大氅里的女子渐渐缩成了一小团,方才还得意洋洋的气势仿佛被银针戳破,一点一点瘪了下去。

公良瑾上前一步,她正好疾疾退开了一步。

“床帘是我扯的,鞋子是我自己脱的,是我骗他去关门。”她语速极快,“否则,此刻我就不是站在殿下面前,而是躺在韩峥身-下。”

她抿紧唇,挑衅地撩起眼皮看向他。

听到这般粗俗不堪的话,皎皎君子想必要大皱眉头了。

不料,公良瑾只是平静地看了她一会儿,神色略缓,甚至添了几分浅淡的温柔。

“知道了,莫怕。”他抬手,递过一块干净的白丝帕。

她怔怔低头。

忽然,一滴眼泪“啪”地落到了丝帕上。

“我……”

正要开口,竹楼那边传来了交错的脚步声。

颜乔乔赶紧从公良瑾手上扯过丝帕,背转身,飞快地擦掉眼泪,顺便擤了下鼻子。

当方脸侍卫、韩峥一行来到观水台时,颜乔乔已恢复了无辜冷艳的受害者模样。

不知是不是错觉,视线相对的霎那,韩峥在颜乔乔的眼睛里捕捉到几分狐假虎威式的狡黠。

“殿下。”

几个人向公良瑾行礼时,方脸侍卫不忘分出一只手来,提住其中一人的后脖领。

颜乔乔看着这个古怪的姿势,忽然福至心灵——方才,少皇殿下是命令他把人“提”来吧,是吧是吧?

这一位,可当真是一丝不苟地执行君令啊。

那么,他用渔网把自己救上来,又是因为什么呢?

不等颜乔乔琢磨清楚,国字脸和另一名女官已将调查情况一一道来。

厢房中的情形与颜乔乔的描述一般无二,而隔壁厢房里确实躺着一个昏迷的世家子弟,当然,此刻已被弄醒了。

漠北王次子林天罡。

此人生得油头粉面,一双眼睛阴寒滑腻,视线最爱往女子的领口钻,是个猫嫌狗憎,颇不受人待见的纨绔。

当年便是林天罡给韩峥送来软骨美姬作新婚贺礼。

“殿下。”韩峥拱手禀道,“今日席间,我发现颜师妹脸色不太好,在她离席之后,林师弟即刻尾随而去。我心有疑虑,出门察看时,见林师弟跟在颜师妹身后,行止轻浮不端。在他准备将颜师妹搡入厢房时,我上前打晕了他,扔进隔壁厢房,然后上前察看颜师妹的状况。之后,便发生了误会。”

他沉着脸,神色十分认真。想来看到事情闹大,便也歇了什么暧昧心思,只想尽快把自己摘清。

颜乔乔眉心微跳,意识到了不对劲。

韩峥何其自负,在他眼中,天下就没有他得不到的女子,对于他来说,用药强迫女子实属折损尊严,更遑论这种药还会让女子将他错认成旁人。

所以……想必是有隐情。

公良瑾颔首,望向林天罡:“你可有话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