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意外发现,颜青竟在信中提到了这场春日宴。他说他的朋友给了他确切消息,今日春宴少皇公良瑾会出席,颜青希望颜乔乔能够厚着脸皮,替他向少皇殿下讨一幅字。
颜乔乔:“……”
她捂着脸,闷闷地笑了起来。
万阵台。
成功噎住公良瑾,白胡须小老头不禁露出暗爽的笑容。
他拂了拂胡子,语重心长道:“瑾小子,你们宫中那一套,在我这昆山院可不好使啊。小林子这毛病确实不对,但学院教书育人,重在教育。惩罚学生,目的只是为了更好的教育嘛!”
闻言,蜷缩在一旁的林天罡不禁大喜过望,把脑袋点得像啄米的母鸡:“院、院长所言极是!”
公良瑾颔首:“学生受教。”
院长虚着眼睛,瞟了瞟林天罡,捞过紫檀桌上面的烟斗,满满填了一壶。
吐出一口长长青烟之后,他笑吟吟呲起黄牙:“带着禁书进学堂,只要不看那就没错。带着刀剑在院中行走,只要不伤人,那也没毛病。瑾小子,你不也和小林子一样身负凶器?只要不行凶,那就没问题的嘛!你说是也不是?”
公良瑾:“……”
院长取下烟斗,磕得梆梆响:“所以只要让小林子今后再也不用那凶器,就是成功的教育!也不是说非要把凶器收缴到老夫这儿嘛!”
林天罡:“……”仿佛哪里有点不对。
公良瑾拱手:“是学生狭隘了。”
“明白了?”老头子道骨仙风。
“明白了。”公良瑾从善如流。
林天罡:“……”不是,等等,你们到底在密谋什么?!
两名执事上前,将林天罡带出万阵台,送往莲药台。
目送小林子远去,一老一年轻缓缓收回视线,正色望向对方。
“现在轮到你的事了。”院长那双懒散的眼睛陡然凌厉,“少皇瑾,你悟的什么道?”
公良瑾敛目:“仁君。”
皇室历代以仁德治国,以礼仪兴邦,数千年来,帝君与储君修悟的皆是仁君之道。正因为如此,公良皇族世代得到万民拥戴,无论诸侯如何势大,也万万不敢生起谋逆之心,否则便是与整个天下为敌。
小老头冷哼一声:“你也知道是仁君,不是暴君!”
“学生不敢。”公良瑾说着不敢,其实并无一丝惶恐之意,仍旧是一副清风朗月的神情。
“不、敢!”院长阴阳怪气,“这世上还有你少皇瑾不敢的事?”
公良瑾但笑不语。
院长拿他没辙,拍桌道:“给我自省!三千字自省!明天一早我就要看见!”
公良瑾眼角微跳:“……知道了。”
离开万阵台,公良瑾站在高台之上,望着高山明月恍神许久。
夜风拂起他的衣摆,仿佛一步踏出便要乘风而去。
方脸侍卫与青衣女官从远处掠来。
“殿下,人已送回赤云台。”侍卫拱手道。
公良瑾缓缓垂目,眉梢微挑,望向青衣女官:“沉舟,你再去一趟赤云台——方才走得急,忘了交待。令颜氏书面自省,三千字以上,辰时之前送我书房。”
“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