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木着脸,疾步离开莲药台。
临近赤云台,意外听到台前的大赤霞株后面有一男一女吵架的声音。
“……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啊秦妙有,啊?你从小没了娘,我这么孤寡着拉扯你长大,不就是怕后娘苛待你吗?我做这一切,桩桩件件不都是为了你?这么精心培养你,你连个山河棋都下不过颜乔乔,还有脸朝我发脾气了,嗯?!”
这嗓音颜乔乔十分耳熟,正是老仇家秦执事。
看来今日之事又害得秦家家宅不宁了。
“要不是你害我丢了随大公子出行的资格,我会出这个丑吗!”秦妙有哭道,“你都害我记大过了!记了大过的人,还配得上人家吗!”
“我害你?我害你!我做哪件事不是为了你好啊秦妙有!”秦执事更急,“我都被罚到外三台做事了,这辈子不知道还回不回得来,你从头到尾就没心疼一下你的老父亲吗?你看没看见我头发都白啦!”
秦妙有急了:“还不都是怪你自己,谁让你成天针对颜乔乔了,偷鸡不着蚀把米说得就是你!我什么时候要你多管闲事了?我就算入不了大公子眼,那也轮不到她呀!你把她当什么假想敌!”
“哈,哈哈,哈哈哈。”秦执事惨笑起来。
颜乔乔听他笑得瘆人,不禁抿抿唇,放慢脚步,继续听这对父女吵架。
“我之前瞒着你,是怕打击你自信啊秦妙有。”秦执事笑着说道,“我为什么针对颜乔乔,因为啊,大公子喜欢她!”
一听这话,花枝内外两个女子齐齐像是被雷劈了一般。
秦妙有率先反应过来:“不是的爹!颜乔乔在清凉台过夜那件事,大公子已辟过谣了。那只是做院长布置的课业而已。”
秦执事哼笑:“你就继续自欺吧。我执守钟灵台,在钟楼上,正好看得见清凉台的楼阁和山道。大公子时常弹琴给她听呢,那可不是一年两年了。我要是不把颜乔乔赶出昆山院,大公子眼睛里这辈子都看不见你!”
“胡说,胡说,你胡说!”秦妙有哭着冲出赤霞株。
颜乔乔反应奇快,疾疾闪身,靠在了一株堪堪能藏住身形的树后。
心脏“怦怦”直跳。
秦妙有痛哭跑走之后,秦执事疲惫地叹着气,一步一步踏过山道。
脚步极重,每一脚都像是踩踏着一名老父亲悲哀无助的心。
许久,许久。
颜乔乔轻轻呼出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