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性瞠目结舌,半天不说话,女性说:“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全部的希望。”
汽车停在航站楼临时下车点,女性推开门下车,男性提来行李箱,说:“茹姐,我会去美国找你的。”
“到时候再说吧。”女性接过行李箱的手柄,说,“谢谢你送我。”她拖着箱子向航站楼走去,步履坚定,一往无前,直到身后响起一道撕心裂肺的男声:“荡妇!贱人!我要杀了你!”
人群骚动,听到熟悉的声音女性下意识开始发抖,她捂住肚子躲在行李箱后,雪白的刀面反射耀眼的日光,伴随着残暴的辱骂:“不要脸的贱人!我要杀了你!”
第17章 锚点二号(二)
女人的视角就是严朗的视角,她眼睁睁地看着刀锋向她袭来,一帧一帧慢动作播放,手抖得握不住行李箱拉杆,她试图跑开,腿却软得迈不开步。
一个陌生的男人推了她一把,肩膀挡住匕首,鲜红的血液仿若一柄榔头,狠狠地敲在女人脆弱的神经上。她喘着粗气,一时忘记怯懦,像头被激怒的母虎朝她的前夫扑去。
陌生的男人双臂箍住女人的腰身,他用力把女人往后推,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女人心跳如擂鼓,血液奔腾,耳膜一鼓一鼓将周围的声音屏蔽,她看见前夫被人摁倒在地,那个鬣狗般的男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脏话。绑缚行凶者的男人穿着武警的制服,短发板寸,鬓若刀裁,眉如墨画,是严朗自己。
女人低头,手心湿黏,才发现粘了一手的鲜血,挡在她面前的陌生男人的衣服被鲜血洇开一大片。她惊慌地道歉,脱下自己的薄外套替陌生男人包扎:“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叫救护车。”她的声音微弱,犹带颤音,即使手抖得几次没有抓住衣服,她还是成功地把袖子绑在男人的肩膀上。
陌生男人抬头望着严朗的背影,久久未开口。
没等女人掏出手机打120,救护车呜哇呜哇地闪着灯到达现场,护士和围观人群七手八脚地把陌生男人和女人抬进车内。警车晚了半分钟到达,两个警察将行凶的男人拷走,事情告一段落。
熟悉的晕眩,严朗坠入无意识状态,清幽的薄荷味飘进鼻腔,唤醒严朗。模拟舱门打开,祁阔弯腰往里看,关心地问:“这回你感觉怎么样,还犯恶心吗?”
“不恶心了。”严朗坐起身,扶墙走出舱体,问,“那个砍人的男人活着吗?”
“死了。”祁阔说,“死于胃癌晚期,吃不进东西活活饿死的。”
“锚点二号叫莫岑茹,因惊吓过度差点流产。好在她心性坚强,这件事发生的三个月后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。”杨宜说,“她从杭州地下城被接到这边居住。”
“你的本子。”祁阔递来一个笔记本和一根中性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