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麻醉剂被推入肌肉,严朗眼皮缓缓耷拉下去,他用力眨眼保持清醒,视线里的祁阔轮廓逐渐模糊,他听见祁阔的声音,“无论怎么样,你要活下去。”
活下去。
去找祁阔。
眼皮合拢,意识沉入未知的深处,严朗感到细微的疼痛,仅仅是一点点,像被蚊子叮咬,然后瞬间失重。
失重的感觉持续了大约一分钟,严朗听到莫名的声响,那不是任何一种生物能发出的声音,空洞、庞大、震耳欲聋,猛然敲击耳畔,吓得他睁开眼睛——
“呼啦啦。”
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。
严朗诧异地睁大眼睛,他正站在一棵树下,阳光穿过枝杈投射在地面,形成一块块模糊的光斑。婉转的鸟叫伴着晨跑人的脚步声,严朗仰头看湛蓝的苍穹,陡然被灌入脑海的记忆刺得头疼。
准确的说,一年后的记忆才是被灌入的记忆,严朗清楚地记得他的过去,他的工作,和他的爱人——等等,他的爱人。
严朗神色古怪,没等他理顺新的记忆,一个男声响起:“严队,我来了。”严朗回头,他的队员王奇衣着整齐地朝他跑来。
王奇被严朗奇异的眼光看得不自在,他放慢脚步,摸摸自己的脸,问:“怎、怎么了?”
“没怎么。”严朗说,“明明和小苏呢?”
“他们买早餐去了,马上到。”王奇说,他八卦兮兮地凑近严朗打听消息,“队长,你又和嫂子吵架了?”
“……”严朗眯了眯眼睛,“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