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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恨我自己一时心软,遭她蒙蔽,当时还觉得这女子看着怪可怜的,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于是就将她带回了家里。可是没想到,她竟敢把主意打到我儿身上!”

说到这里,郑夫人捂住心口,深吸一口气,剧烈咳嗽几声继而惊喘起来,像是受不住悲愤。下人连忙端茶打扇,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:“我儿虽然聪慧,但毕竟年轻,受不住那女子的撩拨,轻易就信了她的鬼话,没两日就被那小蹄子迷的神魂颠倒。”

郑夫人用绣帕捂住脸,似乎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。仿佛家中一切的悲剧都是自那而起,让人不愿回想。

李松云心中疑惑,这妇人刚才虽然也是愁容满面,但是看起来还是算端庄持重,有几分大家主母的仪态风范。如今他儿子身在病中,虽然是毫无起色,可所有大夫都众口一词的说无甚要紧的病症。她又何至于此,竟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?

“夫人可否明示,那名叫杏娘的女子究竟是因何而死的?”

郑夫人愣了愣,像是之前耗费了大量精力,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:“老身明白,两位道长心存疑虑。可是事已至此,我们断然不会再做隐瞒。老爷与我对那女子虽然是千般万般的不满意,但若说单为了此事就要害她性命,也是万万不可能的。”

此时一旁的老管家也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:“两位小道长,老爷和夫人都是积年行善的大好人呐,断然不会去做那等谋害人性命的事情呐。”

“还记得当日,我们商议着在我儿锦程的酒中添了些安神助眠的药物。本想是趁他睡着了,再将那女子趁夜送走,免得再横生枝节。

虽然心中有些记恨那女子不守规矩,可我们也是为她考虑过后路的。

恰好我家老爷在临县有位做织绣生意的好友,杏娘既然说自己是绣娘,我们就打算正好把她送过去。如此一来,她好歹也能用技艺谋生,不算断了她生路。

可没想到那女子却是邪性的很,我们苦口婆心说明来意,她非但一个字也听不进去,死赖着不肯走,还满脸诡异的冷笑,那神情别提多渗人了。”郑夫人说道这里,脸上露出一丝茫然。

“后来呢?”

“再后来,那女子只是不断重复自己与我儿是两情相悦,如果我们非要横加阻拦,必然教我等悔不当初。

本以为她是心怀不甘,故意说些狠话讹我们。没想到她竟然……

当时她虽然是笑容满面,眼中却尽是怨毒之色。现在回想起来,着实有些瘆人……

她说完那两句话之后,突然就自己跳入了井中。事发突然,在场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