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医生?”
“没错,我只是他的医生,但最后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,而你呢,你是他孩子的alha父亲,你做了什么?从他住院以来你甚至都没有出现过!”程宥晟毫不留情地反击了回去。
谈翊面色微微发白,他位高权重,鲜少有这种被人堵到说不出话来的窘迫时刻,但面对程宥晟的诘问,他的确是无力反击。
程宥晟对赵鹏抬了抬下巴,赵鹏便安排工作人员继续接下来的流程,今天下午他们会完成火化,将骨灰盒放入陵园。
季暖暖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,伏在白玫怀里哭得肩膀一耸一耸。
“……等等,”谈翊喉头发涩,他艰难地说,“让我再看他一眼。”
他的脚步像是有千斤重,短短几步路却走了一分多钟。他承认,他在害怕,他甚至还在妄想这是一场季淮为了报复他而做出的恶作剧。
一个鲜活的、会说会笑的人,怎么可能说离开就离开了呢。
然而当他看到透明棺椁中季淮的面孔时,一切幻想都被击碎了。谈翊心神俱震,抬手扶住一旁的桌子才稳住身形。
季淮安详地躺在簇拥的鲜花中,闭着眼睛,在妆容的作用下脸颊浮着一层健康的粉红,嘴唇看起来依旧柔软温热,像是在熟睡着。
“季淮……”谈翊低声喊道。
季淮当然不会有任何回应。
谈翊的手覆盖在水晶棺上面,似乎是想要抚摸季淮的脸颊,但却被玻璃阻隔住了。
阴阳两隔。
“走吧。”程宥晟道,“够了,也许死了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。”
他想起季淮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,“他过得很苦了。”
棺椁被运输到了殡仪馆的车上,从此尘归尘土归土,一个曾经存活在世间的人就此泯灭,消散,最终了无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