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楚蜀之争,已经持续很久很久了,这期间,又有多少人在此中迷失方向,忘了身为帝王的本心。”
说着,陶歌的语气渐渐有些起伏,楚肖听出来他的声音之中多了些叹息,少了些之前那种抓不着边际的感觉。
楚肖道:“陶大夫,你便是从一开始,就是因此而选择浪迹江湖吧。”
陶歌闻言回头看他,忽然一笑,楚肖便知道,他是猜的没错,从之前听闻陶歌与李长明和明长苏本就是在一个宫内一起长大,而李长明留在宫中,就算是明长苏也没有完全脱离宫内,但陶歌却做到了,并且目前看来,还比较成功,想来,这和他的身份有一定关系,再者,那便是内心所向。
官场利弊分明,污水太深,里面鱼龙混杂,若是一脚踏入便很难再脱身,而在里面也极其容易迷失自我,陶歌便是很早看清这一点,这才选择走了如今这一条路。
陶歌道:“看来楚公子也并非完全不明白,罢了,我先下去给长苏开药,这家伙,才几日不见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,小时候也是,我们之中受伤最多的便是他了,如今长大了,这一点倒完全没变。”
楚肖闻言有些愣神,他也跟着笑了笑,似乎望见了他们小时候的样子,陶歌走了两步,忽然回头对上楚肖的目光。
楚肖原本目送他离去,还未来得移开眼,四目相对,楚肖道:“陶大夫……还有何事?”
陶歌慢吞吞道:“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。”
他说着,顿了顿,半边眉毛挑起,楚肖见状心中一跳,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,果不其然,下一瞬陶歌道:“楚公子方才所说,那是已经知晓长苏这么些年潜伏在你身边的事情了,虽然说你们已经经历了共同的生死关,关系也非常人所能比拟,但在下还是觉得,归根究底,后来这些事情的发生还是要追究到长苏入楚国皇宫开始,楚公子觉得呢?毕竟灭国之仇可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清楚的,更不是靠着一个人的关系便能够撇开干干净净的。”
楚肖闻言手指僵硬,他一错不错看着陶歌,显然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一丝,还不等楚肖说话,陶歌转身道:“反正长苏的命我能给你保下,这些账也不急,总有一天,你们还能够慢慢算。”
看着他的背影,楚肖更能确定方才的想法,他抿了抿唇,攥紧手指,藏在宽袖之中,陶歌这一番话,更让人捉摸不透他现在的立场,反而楚肖越觉得他是在挑事情,正当他出神时,因为通风而微敞的窗户外飞进来一只青鸟。
那鸟似乎格外激动,一飞进来就吵个不停,听它发出的声音还有些悲怆,似乎在伤心。楚肖被这鸟的声音唤回了注意力,他循声望去,这鸟正停在床头哭哭啼啼,鸟头还奋力向下想去蹭床上那人的额头。
瞥眼一看,楚肖顿时定在原地,只见床榻上的明长苏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,他未发声,只是睁着一双格外平静的眼眸,定定看着他。
楚肖不确定他们方才说的话明长苏听到多少,因为明长苏现在望向他的目光格外平静,明长苏一双浅色的眸光染上雾气,似乎还未从方才被熏香所干扰的状态中回过神来。
楚肖与其对视,明长苏依旧是这样一双眼睛,楚肖企图从明长苏的眼睛中看出点什么,可终究是徒劳无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