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兄倒台那会儿,丽妃哭着指天立誓,此生不会再嫁做人妇。

李立笑了,亲自拜见丽妃的父亲,第二天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了王府。

他把这事写了张字条,托人带入牢房,听说赐死那天皇兄将玉杯中的鸩酒喝得一滴不剩。

“丽妃母家忙着撇清与废太子私通款曲一事,她倒还有心情赏花。”

蟾宫跪下磕头,眼睛照旧盯着地面,“丽妃娘娘是皇上的枕边人,母家的事当然没有伺候皇上重要。”

蟾宫以前没这么恭顺,李立常和他没大没小。

“让她跪安吧,非诏不得觐见。”

李立想,她急了,他却不急。

“诺。”蟾宫由跪姿改为站立,躬着身体后退数步,再转过身挺直背,由守门的小太监开启朱门,为李立传达口谕。

模模糊糊听见丽妃和蟾宫争吵起来,丽妃坚持要跪等圣上,蟾宫只能好言相劝。

丽妃的声音婉约动听,连争执也不觉刺耳。

李立觉得倒也不用那梨园的乐师了。

大殿中央的鼎炉内,龙涎香安静地燃烧着。

趁着睡意并不浓稠,李立拟了两道旨意。

第一道——宰相岳青柏多年来结党营私、贪赃枉法,实乃国之蠹虫,着削其官职,流放边南,家私尽没入国库,族人男子为奴、女子为婢。其女岳慕婷念在伴驾多年,仅褫夺“丽”字封号,即日起迁往后宫别苑居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