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正常的、懂得权衡之术的皇帝,这招就是对症下药,皇帝甚至私下还得赏赐一番呢。

可惜,李立他不正常。

李立的食指轻轻拂过眉毛,随即眉头舒展开来,惊喜万分道:“多谢二位爱卿提醒,朕差点忘了,黄正谦的三百门生还在太学静坐,要求朕放了他们老师呢。三天过去了,蟾宫,这些人如今何在?”

蟾宫面露难色,头颅埋在高举的拂尘下,和站在台阶下方、管这事的太监窃窃私语了一阵,这才将所获得的情况禀告给李立。

“有一半因饥饿、体质孱弱晕厥,被他们的家人领走了,剩下的一半……”蟾宫留心观察李立的情绪,沉下心补充完整,“还在坚持。”

“好,有骨气。”李立叹了一口气,感慨地念道。

他说话的口吻半是真诚、半是无奈中夹杂着妥协,似乎真的被这帮铁骨铮铮的学子感动到了。

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效法宽厚仁慈的先帝,网开一面时,李立却话锋一转,说道:“那就让这些还留在太学的,都去殉了黄老吧。”

疯了,新帝疯了!

大臣们齐刷刷地望过来,表情五彩纷呈,场景尤为壮观。

那两名还跪在地上的言官,似乎怎么也想不通,自己开的一手好局,竟然走着走着走到了阎罗殿里,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无计可施地鬼哭狼嚎起来,拳头咚咚砸地。

“陛下,切不可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!”

“如此一来,天下饱学之士还有谁肯入朝为官?”

见李立无动于衷,一人将求救的目光锁定在岳青柏身上。

岳青柏作为百官之首,本该他发挥作用的场合,却在神游天外,听到别人“岳相、岳相”的喊了好几遍,他才反应过来。

“岳相,诶呀,您快说句话呀!”那名哭诉的言官不停地催促他。

岳青柏只好站出来,行过礼,迟疑地对李立说:“老臣认为黄正谦罪不至死,陛下判其流放即可,至于那些闹事的门生,陛下可令其还家,但作为惩戒,剥夺他们参与科举考试的资格,这样也可彰显陛下之威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