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蟾宫身后跟着几名太监,手里端着湿巾和一盆盆的热水,步履匆匆地从武英殿的僻静小门走了进去。

很快,他们便退了出来。

这么一小会儿功夫,估计只来得及将水盆和湿巾放下的。

状元问榜眼:“皇上洗个脸,用这么多水?”

榜眼拈着山羊胡,眉头轻皱若有所思,然后将同样的问题传给探花。

探花向外瞥了一眼,赶紧站得端端正正,急道:“二位快别问了,蟾宫公公正在过来呢。”

蟾宫微笑着向状元、榜眼、探花鞠躬,进退有度地说道:“三位大人久等了,皇上批阅奏折太过劳累,小憩了一会,奴才也不敢擅自惊扰皇上。烦请三位大人再等候片刻,皇上不时便会召见。”

状元急忙道:“哪里哪里,公公言重了。为了皇上的龙体安泰,臣就是等再久也是应该的。”

榜眼、探花紧随其后,讨好的话说不出新意来,只好一遍遍说着“臣也一样”。

蟾宫点点头,复命去了。

只是他站在武英殿门口却不进去,过了约莫一盏茶,武英殿的门被打开只一人宽的缝隙,蟾宫只身进去,过了片刻后带着皇上的口谕,笑眯眯地让三人前去觐见。

三人诚惶诚恐地跟着蟾宫,迈进武英殿的大门。

有关李立,他们在外面已经听得够多,如何地残暴,如何地滥杀无辜,只觉得是商纣转世,连相貌也在想象中演变成满脸横肉虎睛青牛鼻的怪模样。

未曾设想过,原来当今圣上如此的姿容隽秀、清古天然,只是眉宇间总有挥不散的阴霾之气,让他变得神秘又危险。

李立左手边的阶下,坐着宁王萧掠,俊美地恍若天神,两人在一起,说不清到底是谁的风头压过了谁。

萧掠的案牍上放了好些奏折,反倒显得李立桌上干净了不少。

早就听说宁王是李立的左膀右臂,是李立的刽子手,是狐假虎威里的那只虎,今日一瞧果然不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