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算什么?
李立想了很久,给这人的行径找到了合理的理由。
大抵就像孩童对新得的玩具总是珍而重之,时间长了就会弃置一边。他对这个人来说,只是还没过新鲜劲而已。
这样想,李立便可以对身上这人一切与施暴者身份不符的行为视而不见。
然而,随着时间的增加,那人却并没有表现出喜新厌旧的征兆,反而越来越不舍得放任李立被带回马厩。
这样一个在李立判断中喜怒不形于色的人,竟有一回和那个给李立喂药的老妪起了争执,老妪没能带走李立,默默退出后不久,须屠便找上门来。
须屠在门外说话时,那人已经将窗幔拉下来,将李立和外人隔绝开来。
李立听得很清楚,须屠对那人完全是讨好的态度,而那人在一开始的愠怒过后,也开始同须屠言笑晏晏。
他们交谈用的是戎狄部族中的语言,李立虽然听不懂,但是他记住了几个对话中时常重复出现的音节。
李立在那一夜还是被扔回了马厩。
在暗夜里,李立一遍又一遍默念着他听见的那几个音节,一直等到第二天赤月来探望他。
赤月来得比平时晚一些,但是却带来了几块热腾腾的饼。
“偷……偷来的,远客吃。”赤月缩着脖子,得意地笑。
李立看着她,却不肯吃。
赤月赶紧说:“放心,他们有……很多,他们数、数不清。”
李立拿了一块饼,又给赤月手里塞了一块,赤月拿着饼,乐呵呵地冲李立笑,两人盘着腿面对面啃饼。
“好吃。”赤月眼睛亮亮的,半张着口,用这几天李立新教的汉文词汇评价道,“香气……跑……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