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立突然害怕起来,他总把自己的死当做是一个定论,一场精心设计下宏大的高潮。

昏君被砍下的头颅高高提起,然后在众目睽睽中扔于阶下,这样起到的恫吓作用是最佳的,这样能让那些各怀心思的墙头草对络儿增添一份畏惧。

可是李立忘记了那个动刀的人是萧掠,或许是他一直在刻意忽略此处的漏洞。

千算万算,算不到临门一脚,竟对萧掠亲手杀他这件事怕了。

李立着急地在寝殿内翻找起他先前藏置的毒药,因为设想中并没有喝毒酒自尽这一选项,他连毒药放在哪儿都忘记了。

他不要当殉道者了,他退缩了,懦弱了。

李立翻箱倒柜,终于找到了那个纸包起来,只有小小一片的毒药,里头的药粉只需小指指甲缝的剂量,就能毒死一个人。

李立欣喜若狂,将这毒药视若珍宝地握在掌心。

只要在义军入宫的时候喝下毒酒,也能算得上是昏君畏罪自杀,效果是比割下头颅弱了不少,但也凑合够用了。

不用在死前看到萧掠冷漠的双眼,竟然让李立感到无比的幸福。

“陛下!”

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断了李立幸福的畅想,他回过身,看到了蟾宫正在向他奔来。

蟾宫穿着平民的衣服,脸上身上全是汗,想必是经过了一番长途跋涉。

李立愣神地看着这张鲜活的面容,终是轻柔地苦笑:“朕给你置办了田地、房产,宅院中按你设想的有三十个仆人天天围着你转,还有八位名厨三百六十天变着花样做菜,你怎么就不听话呢?”

蟾宫眼中含泪:“陛下,您记得奴才那么多玩笑之语,怎么就不记得奴才曾与您说过,废太子对您不过尔尔,您何必为了他肝脑涂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