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掠再没心思与李立翻算旧账,将他横抱起,“我们走。”

然而李立却将匕首的刀尖抵在萧掠的喉结处,制止了萧掠的行径,“别再为我选错路了,我这样的人不值得。”

萧掠被李立拿刀抵着,当然不敢轻举妄动,他沉沉吐出一口气,“我从没选错过。”

“你选错过。”

李立皱着眉头,心想他就快死了,还要和萧掠争辩这些陈年往事,毒药一共两拨药性,他已经发作了一回,再下一回就要穿肠烂肚、七窍流血而亡了。

他这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得浪费不少口舌,万一说着说着呕一截肝脏出来,他还不如现在就被萧掠气死。

“须屠不是我杀的,是你杀的。”李立心头一松,他终于将这压着他好几年的心魔吐露了出来,“那时我被头盔阻碍了视线,刀口离须屠的心脏差了半寸,并不足以当场要了他性命,半夜我伺机潜入须屠营帐,发现他果然未死。我已准备拼死一搏,却看到你进来,让围绕在须屠身边的巫医退了出去,然后你捂住须屠的口鼻,匕首没入须屠胸膛,他是那时才死的。”

李立痛苦万分,说不清是毒发的疼痛还是别的因素,泪水夺眶而出,“那时我便明白,原来你为了我,当真什么都不要了。我就是靠着你对我的爱护,肆无忌惮地利用你,我和皇兄没有任何区别。”

萧掠的眼中闪动着李立所看不懂的光芒,这人既得知了真相,应该杀了他才对。

萧掠突然笑了起来,听起来竟是释然的,他不管不顾地凑近李立,害得李立将匕首回缩时差点割了自己的手。

“立儿,为了让你死得瞑目些,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。”

“还记得当年你受了李玉的命令,只身前来滇南,入我王府拜见我吗?”

李立困惑不已,不知萧掠为何提起此事。

“你本该,在那个时候就是我的。”萧掠叹了一声,又道,“你那皇兄第一次求见我不成,还以为我是不喜金银珠宝故意推脱不见,便派了人在滇南四处打听我的喜好。我年少风流,做了不少浪荡事,探听到我好男风并不是难事,而你偏偏又长成这般模样。李玉抱着试一试的心思,拟了你的画像送至王府,他急不可待不等回音,就命你亲自来我王府。也就是我当时的确不在,否则我见了你混账一回,真也好假也罢,拿兵力援助换你辗转承欢,你应是不应?”

李立犹如当头棒喝,他那时是多么迫切地想为皇兄排忧解难,如果萧掠当真提出这种要求,恐怕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献给萧掠。

“到那时,你只会觉得是你自愿,你该恨谁呢立儿。”萧掠亲昵地看着李立,“你对我的利用都摆在台面上,是我甘之如饴,而李玉用计之毒在于他明白他在你心中的价值,却仍要虚伪地做君子。立儿,你和他不一样的。”

李立仍不甘心,“你有何凭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