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聘婷见此,冷哧一声:“当真是贱。”
她的声音很响,故意说给众人听,强硬地扇大家的脸。不少人低头掩住羞愤面色,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。
徐聘婷得意地觑宁长乐一眼,随后上了轿,被八名轿夫抬上山。庙祝滑了滑喉结,终是不敢多说,徒步跟在轿侧。穿着青色僧袍的世外之人,在权势面前,和侍从们融为一体。
宁长乐勾了勾唇角。果不其然,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,凡事都要盖过自己一头。
又望向安静领钱的队伍,呢喃道:“山民为生最易足,一身生计资山木。负薪入市得百钱,归守妻儿蒸斗粟。”。
寻常百姓起早贪黑,日入不过百文。大周银价一两一贯,一贯千文,一百两银子相当于一人近三年的做工。生活的艰难,尊贵的县主大人根本不会知晓。
丫鬟久安递过来一碗热糖水,无甚表情问道:“少爷,您在嘀咕什么呢?”
“没什么。”宁长乐吹了吹热气,小口小口地嘬着糖水。
他喝完糖水,把碗递回给久安:“安安,你喝完糖水,在马车上等我,不用随我到寺里。”
久安皱了皱眉,不放心道:“我随侍少爷身侧。”
宁长乐提醒道:“忘了上次?”
去年夏日,徐聘婷也是这般突发其想,不顾少爷的拒绝,硬拉着少爷到寺庙上香。结果,等他们上完香出来,马车早没了踪影。少爷和她走了十几里路,才回到城门。夏天炎热难耐,少爷中暑严重,缓了好几天。
久安的情绪波动极少,但凡涉及主子,就容易上头。她咬了咬嘴唇,道:“少爷,我想办法把县主弄死,保证神不知鬼不觉。”
宁长乐摸了摸久安的脑袋,轻笑道:“这种事,少爷还用不到你这小丫头片子。如果冷,柜内有软褥。”
久安喝完热糖水,冰凉的腹部终于有了些暖意。她把温热的软褥披在身上,像只小仓鼠蜷缩在里面。昏昏欲睡间,久安猛然想起,临行前,主子特意拿炭火温了褥子。她本纳闷呢,原来是为了自己啊。
一向冷然的眸子弯了弯,主子知晓她来葵水,照顾她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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